粮食是直接从梁家的仓库中发的。
冉奎四人得知这个消息后,开始还以为梁员外背叛了他们将粮食低价卖给了官府,结果却听说,他把粮白送给了官府,四个人震惊得话都讲不出来,更别提去找梁员外兴师问罪了。
陈员外丧气地说:“他这么搞,咱们的粮食更卖不出去了,他图什么啊?”
张员外气得直磨牙:“好个梁员外,昨天还说得好好的,大家一条心,统一六十五文卖粮,结果他倒好,直接将大批的粮食送人。”
邹员外没吭声。其实他们几个都没底气去质问梁员外,昨天分开后,大家都想出各种法子卖粮,降价就是手段,现在他们都降到了五十多文一斗。
冉奎气得重重一拍桌子:“这个梁员外,坑死我们了。以后老子再也不信他了。”
陈员外叹了口气:“如今大街上都对梁员外赞不绝口,要不,咱们也捐赠点粮食给官府?”
梁员外是他们中最聪明的,陈员外脑子没那么灵活,但也知道跟着梁员外走应该错不了。
冉奎这个死抠门连粪坑里的一枚铜钱都要捡,你让他给官府送粮,那不等于剜他的心吗?他怒瞪着陈员外:“你能送多少?送个几十石,人家县太爷能看得上吗?送个几百几千石,你不心疼?”
这倒是,送个几十百来石还行。
要是像梁员外那样一口气送出千石,他们是真舍不得。
陈员外被怼得无话可说,讪讪地闭上了嘴。
冉奎见无人再说话,一句话定了调:“他不卖,咱们慢慢卖就是,人总是要吃饭的,大不了咱们卖便宜点,总是能收回一点本。”
话是这么说,但大家都担心自己的粮食卖不出去,回去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降价。
这让庆川来的商贾都傻了眼,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庐阳的粮价已经降到了五十文一斗,比庆川都还低,而且还有人白送,这让他们怎么做买卖?
夏喜民听到这个消息后,挑了挑眉:“白送千石?被人捷足先登了,咱们这点粮突然就拿不出手了啊。”
随行的唐管事笑道:“老爷说笑了,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老爷大老远亲自押送这批粮食过来,送给陈大人,陈大人必会领您这份情。”
但夏喜民可不喜欢当第二,被人压下去。
他要做就要做最好。
毕竟有了最好的那个,谁还能看到第二呢?
他豪气地对唐管事说:“派人去统计一下,咱们庆川这两天来的商贾都带了多少粮,统计完以后,一百文钱一斗,我们夏家全部给他们收了。”
唐管事拱手道:“是。他们能碰上老爷,真是他们的福气。”
若非老爷出手,这些商贾恐怕是要将裤子都赔光了。
不一会儿,他便将统计好的数据报给了夏喜民:“老爷,总共有两千二百石,加上咱们自己带来的一千二百石,一共是千四百石粮食。”
“就这点?”夏喜民相当不满意,这跟第二没差多少。
唐管事笑着说:“小的就知道老爷会嫌少,已经派人在城门口守着,若还有咱们庆川的商贾运粮过来,一并拿下。”
夏喜民非常满意:“做得不错。”
到了下午,夏喜民凑够了五千石粮食,他觉得差不多了,起身带着唐管事去了县衙。
陈云州正在摆弄镜子,听说夏喜民来了,有些意外:“挺快的嘛,请他进来,让郑大人也过来,听听他说些什么。”
很快,夏喜民就到了。
陈云州打量了他一番。这人长着一张儒雅的脸,气度沉稳,若非知道他是个商人,陈云州会以为他是个读书人,他身上有种文人的气质。
“在下夏喜民见过陈大人,郑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