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凤见着她的动作,一时间也顾不得什么忌讳,直接冲上前去制住了她。
“姑娘,可使不得。”
她抓着尤晚秋的手,焦急劝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哪里是能随意折损的,您可不能胡来。”
飞鸾见彩凤上去,也回了神上去帮忙。
在她看来,眼前这姑娘思绪紊乱,稍有什么事情刺激到她,就要开始折腾。
若是她折腾旁人,那倒罢了,偏偏她只折腾她自个儿,一眼没看着,就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情来,伤到自个儿。
要是被侯爷知道了,姑娘如何还不可知,她们必然是要被治个看管不力之罪。
后头端着东西的小丫鬟瞧这厢里又闹了起来,悄声退下,没过一会,又去端了一碗安神的汤药进来。
尤晚秋此时虚弱无力,几乎是任人拿捏,她被两个婢女一左一右挟制着,神志清醒过来,轻声质问:“你们又要去跟他告状了对吧。”
她说着,不由苦笑两声,其实她未必不知方才那举动不过是摧残自己,未必有什么用。
但她又能如何?
若是晏景在婚前就闹出孩子,孩子的母亲还是她这般已为人妇,被他抢过来的女人,这种丑闻一旦传扬出去,康平长公主会放过她么?
去母留子,这是本朝宫廷一贯的手段了,康平长公主对这类手段的运用炉火纯青……
她一定会杀了她!
尤晚秋想到她的手段,不由惊惧起来:“我不能怀上晏景的孽种,那会要了我的命。”
彩凤跟飞鸾听她的形容,却吓得头皮发麻,后背渗汗。
直呼侯爷名字便也罢了,将他的孩子称为孽种,这句话若是传到侯爷那里,必然又要激起他的怒火。
而且要她的命?
彩凤觉得不然,瞧侯爷今儿个面上顶着伤出来,却不见怒容,还仔细嘱咐她们要如何照顾她的模样,若是姑娘真怀了孩子,只怕是要有大造化了。
彩凤思忖,只觉得尤晚秋是钻了牛角尖,但还是劝道:“姑娘这话,今日我便当听不见,您可不能在侯爷面前说这些。”
飞鸾也极忐忑,今日之事是她说错了话引起的,她比彩凤更怕被侯爷知晓,也跟着劝说她:“若是侯爷知道了,必然又要动怒了。”
她半哄半吓,尤晚秋正好也不想让晏景知晓她今日的举措,顺水推舟道:“你们别告诉他。”
要是被晏景知晓了她的举措,还不知道要如何折腾人呢。
他比上辈子更疯狂了,而且也更不怜惜她,尤晚秋知道他如今对自己必然怀恨。
她捅了他一刀,说过那些无情的话语他必定铭记于心,她太知道晏景有多睚眦必报了,他有的是法子炮制她。
飞鸾、彩凤感受到她开始微微战栗,显然是怕极了侯爷。
飞鸾松了口气,彩凤则是点头道:“我们不告诉他,那些小丫头不敢背着我张嘴嚼舌,姑娘您别害怕。”
她说着看尤晚秋不再折腾,放开了辖制的手,又让那边的小丫鬟将安神汤端过来,要喂尤晚秋喝。
尤晚秋摇了摇头:“我不喝这劳什子,你倒了吧。”
她看着白瓷药盏里的褐色汤药,不知怎的,竟又想起前世那碗康平长公主派人送来的,剥夺了她成为母亲的权力的避子汤药。
上辈子她避之不及的东西,在此生竟成了她求之不得的指望。
尤晚秋恍然惊觉,其实世上还有一个跟她一样,不希望她能怀上晏景孩子的人。
她一定要利用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