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大一口锅。
纪康赶紧拱手道,“为陛下分忧,是纪康之责。”
将削潘之政策推给一个臣子,也亏宁怀暄想的出来,纪梦舒在下面愤愤不平,姜母也察觉到她有些异样,连忙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抚。
纪康一下子成为众矢之的的存在,在宫宴之上,多数人对纪康很是不满,再看看纪家同陛下的关系,纪家的女儿就是未来的皇后,纪家当然真心实意的为皇室卖命。
“哼,”年纪略长的昌平王冷哼一声,嗓音带着独特的沙哑质感,“陛下,削潘虽能一时带来效益,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归根结底,这大历朝外患严重才是真。。。”
太后不动声色的睨他一眼,“那昌平王有何高见?”
“回太后娘娘,高见不敢当,我大历朝将士无数,但多年来一直屈居人下,臣想,这其中定是有人在其中中饱私囊,以至于军力低下。”昌平王身份尊贵,在一众藩王之中很有威信。
此话一出,众藩王纷纷响应,“说的不错,说到底,还是因为军饷的问题,陛下不在军队上面找问题,却来伤及我们这些藩王,确实不妥吧。。。”
“是啊,再说了,虽说藩王封地自治,可那一次征兵作战,封地没有上交赋税?”
“。。。”
底下众人议论纷纷,宁怀暄险些有些压不住,脑门上落下一滴一滴的冷汗,这些叔父伯父,简直就像是毒蛇一般,不肯交出自己的一点利益。
“放肆!”太后拍了桌子,目光威严的扫过在场众人,“哀家守着大历朝的社稷,便是让皇帝削去两个亲王的封地,先帝在天下瞧见,也不会怪罪哀家的。”
大历朝太后娘娘历经三朝,众藩王虽有不满,却也不敢吱声再说了,凭着太后的雷霆手段,血溅当场都是有可能的。
“母后消消气。”寡言的长公主蓦地出声,宽慰道,“国库既然没钱,不如就让各位藩王多交三成的赋税可好?这样一来,既不削减藩位,国库又有了来源,岂不是一个折中的法子?”
宁容璋垂眸,再多征收三成的赋税。。。双指下意识的摩挲在一起,无声的斟酌。
底下又有人叫苦,一些封地偏远的地方,根本就不富裕,一下子叫他们拿出这么多钱来,还不如让皇帝将封地收回去呢。
“陛下。。。今岁南阳之地闹了虫灾,百姓叫苦连天,这钱,实在拿不出来呀——”
“是啊陛下,漠西之地,粮食甚少,牛羊之物又是百姓们生计的东西,总不好征讨过去吧。。。”
这么一说,哪里都有问题。
宁怀暄听的头大,一拍桌子,“行了!今日宫宴,不说这些。”耳边方又回复了清净,宁怀暄这才觉得又活过来。他们这些人,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担忧,让大历朝的百姓每人都出一点银钱,这国库又怎么虚空至此?
歌舞再度上来,有人欢喜有人愁。
妖娆胡姬善舞,身上的彩衣挂着无数的铃铛声响,恰似无数刀枪砰砰作响,泠泠悦耳。纪梦舒冷眼瞧着,似是在看舞,目光却穿过众人看向宁容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