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凉亭里,看了一会儿斜阳。这庄严肃穆之感,让她的心头略略安定,自早上起一直萦绕着她的那股抑郁也消散了不少。
正发着呆,忽听身后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扭过头来,熟悉的身形撞入眼中,依然是发黑如墨,白衣飘飘。眼睛突然热热的,惊讶的起身,望着来人。
岳行文进了凉亭站定,看着她也不说话。青篱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奇道:“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忽然想到什么,眼神猛的一顿,颤声道:“可是姨娘有什么事么?”
岳行文叹了一口气,伸手盖在她的头顶道:“你姨娘没事。你天天都在想些什么?”
头顶的温热传来,让她心头稍定。坐在石凳上,半晌,才苦笑道:“先生,看来有在意的人,也并不见得是好事呢。”
岳行文轻斥道:“你这又是什么混话,人伦亲情乃人之天性,如何不是好事?”
青篱一愣,随即笑道:“是了,做个孤家寡人,虽然了无牵挂,到底是太凄凉了些。”说着顿了顿又问道:“那先生为何而来?”
岳行文闻言挑眉斥道:“你不知为师为何而来么?”
青篱愣了一下,明白过来,嘟哝道:“原来县主娘娘也是个大嘴巴。”
岳行文无奈道:“昨儿还好好的,你今天又为哪一出?”
青篱白了他一眼:“先生这么聪明的人,难道会看不出?”
岳行文神色不明的看了她一眼,道:“即使如你想的那般,应对的法子也不止那一个,怎么就偏偏……嗯?!”
青篱闻言叹了一口气,难得的没有再坚持。也没辩解。此时的她心中充满了迷茫,有着今天的这一遭事,她再也不敢自信满满的说自己的方法是对的。她怕因为她而殃及李姨娘,此刻是真真正正的怕了。
呆坐了一会儿,把他的问话丢开,奇道:“先生是如何进来的?那门口可有两个门神把着呢。”
岳行文轻笑:“不管为师如何进来的,反正不学你那般”
青篱的眼前顿时出现白衣飘飘的假面狐狸仙儿钻狗洞的场景,不由一阵恶寒。不满道:“先生,你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顿了顿她又笑道:“不过仙人一般的先生若真是钻狗洞,想想也挺好笑的”说着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岳行文斥道:“胆子越发大了,连为师也敢拿来说笑?”
青篱止住笑,道:“先生回去罢,青篱不会再生事了。”顿了顿苦笑道:“如今我是真的怕了,生怕姨娘因为我有个三长两短的。若有这一天……”说着,伸出自己的双手抬到眼前细细看了看,叹道:“若有这一天,只怕这双手也不会如此干净了。”
岳行文闻言眉头紧皱,盯着她良久,才道:“你莫不是真的想要把为师气死不成?”
青篱不语,只是把头埋得深深的直直盯着地面。方才的那一瞬间,她的心很疼,她不知道何时那个一味对自己好,却并未深入接触的李姨娘已然走进她的心里,成为她义无反顾的责任。或许一同走进的,还有篱落院那三人罢。
半晌,岳行文叹了一口气:“莫要多想了。为师答应你,不会叫这样的事情发生,可好?”
青篱突然轻笑出声:“今天我是怎么了,怎么一味的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日后的事儿,还是等日后再说罢。又叫先生跟着受累了。”
岳行文看了她一眼,斥道:“如今连为师也要瞒么?”
青篱淡淡笑道:“不是有意瞒先生,是不想先生陪着青篱为难罢了。”
岳行文挑眉斥道:“平时的聪明劲儿都哪里去了?这有何难?不过一招围魏救赵,抑或声东击西罢了。”说着,站起身子伸出手指在青篱脑门上弹了一下:“在这里好好呆着!”,转身下了凉亭,直到走上曲桥,才传来他淡淡的声音:“这件事交给为师了。”
青篱捂着脑门儿呆了好一会儿,才醒过神儿,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院子里清风依旧吹着,溪水潺潺流淌,静谧至极。就象一切都未发生过,她的心却骤然轻松了许多。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对着那天边最后的一丝晚霞,露出舒心的微笑。
下一刻,她便收起了笑容,……终究还是把那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卷入这样的事情中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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