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礼部官员差点没有咬碎自己的舌头,明明他是劝慰皇上纳妃,怎么成了诬蔑皇后和算计皇嗣之事了?他大感不妙的跪了下来:“微臣并无此意,求皇上恕罪。”
中宫嫡子继位方是正统,除非皇后实在无法生出孩子。他哪里敢暗示皇上让别的妃嫔生下长子,那不是乱套了么?
“皇后嫁给朕不足一年,之前又先帝守孝,此后日日为先帝焚香祈祷,从无断绝。如此贤德之后,竟被你如此抹黑,实在可恶,”贺珩沉声道,“身为人臣,自当尽心于百姓,而不是把精力放在朕后宫之事上,难不成诸位也爱别人对自己的后院指手画脚?还是说,某些人自以为能安排朕的一切,替朕做决定?”
这话一出,满朝众臣都跟着跪下来请罪,天下谁敢替皇上做决定,那岂不是谋逆大罪?
贺珩冷哼一声,看着跪下的众人,“先帝刚逝不久,虽朕以月代年出了孝,可每每想起先帝音容,仍旧悲痛难当,何来心思纳别的女人。尔等也是读书之人,自然明白何为孝义,对长者尊乃为孝,对兄长妻女尽责乃为义。若是连孝义都不能做到,又何谈为人?”
“皇上圣明!”贺明高声呼道。
“皇上圣明,臣等惭愧!”罗长青与魏炆广齐声高呼。
其他人也跟着口呼皇上圣明,谁敢反驳这段话,那岂不成了那不孝不义之人?
至于那个提出让贺珩纳妃的礼部官员,已经吓得面色惨白,瑟瑟发抖。而他旁边的大臣们,皆不动声色的往旁边退了一步,离他更远了些。
贺渊冷眼看着龙座上的贺珩,帝后果然是情比金坚得让人……看不顺眼。
☆、95·有孕
皇上在朝堂上动了怒;下面的官员莫不战战兢兢;不过也有些人对田家十分艳羡,有这么一个外甥女,可真是前世修了福了。
贺渊因为江南一案;所以人虽上着朝,但是手里却没有多少权利;听着身边官员们小声谈论着帝后感情如何如何,他露出不屑的冷笑;天底下有几个情深似海的男人;又有几个皇帝能如前朝的惠明帝?
在贺家人夺得江山前,天下由佟家掌权,而惠明帝便是前朝难得的明君,而且此人还有一件闻名后世的事情;那便是他的后宫中只有一个皇后,再没有别的女人。
后世不少的人著书写惠明帝与昭和皇后的爱情故事,这些故事或可歌可泣,或缠绵悱恻,但无一不是歌颂惠明帝的痴情与贤明,称赞昭和皇后的贤良与聪慧。
世人皆有一个毛病,越是难得的东西越爱歌颂,惠明帝与昭和皇后之间能有如此多的人著书立传,不就是因为皇帝的真心与专一难得么?
想到这,贺渊脸上的笑意更甚,世上能有几个惠明帝?
贺珩下了朝便往天启宫后殿走去,一路上原本冷凝的脸色渐渐变得温和起来,待走到后殿门口时,已经与平日无异。守门的太监看到他,忙要进屋通报,被他拦了下来。
“明和,你去传朕的旨意,宣太医院院首给皇后请脉,”他吩咐完后,才迈脚进了门。
曲轻裾觉得,自从自己穿越到这个时代,爱好就越来越高雅了,看书写字,插花剪枝,吟诗作画,这些事情她都做过了,可惜这些爱好坚持的时间都不长。
颇为无趣的看着眼前被自己修剪成蘑菇状的盆景,她叹息一声:“这盆景也没什么可玩的了。”
木槿知道皇后是无聊了,毕竟后宫里除了妃嫔命妇们来请安,便是殿中省的人来询问宫中事务,待久了确实没有什么意思。
“皇后娘娘,奴婢见御花园里菊花开得正好,不如宣召一些命妇们进宫陪你赏花,也算是打发日子。”木槿道,“这样也可以拉近您与她们的关系。”
曲轻裾叹了口气,难怪她前世查看古代历史资料时,里面总会有一些仕女骑马图,仕女逗猫图什么的,甚至还有什么游园图,踢球的图。原来是因为悠闲的生活太过单调,一群白富美在找事做打发时间。
不过皇后与朝中命妇们的关系也很重要,皇帝是天下男人的老大,皇后就是天下女人的大姐大,这没有来往也确实不太像。
“行,本宫知道了,三日后就召三品以上的命妇们进宫参加赏菊宴吧,”曲轻裾想了想,“若是家中有未出阁的嫡女,也可一并带上。”
“是,奴婢这便让女官前去宣旨意。”木槿满心替曲轻裾谋算,但凡有利于曲轻裾的事,她办得都干净利索,不留半点瑕疵。
她刚转过身,就看到皇上走了进来,忙退到一边跪下道:“奴婢见过皇上。”
曲轻裾听到木槿的请安声,抬头便看到贺珩走了过来,身上还穿着上朝时穿的金纹龙袍,便起身迎向他:“皇上,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刚下朝想起今日要宣太医给你请脉,就过来看看,”贺珩携了她的手在旁边软榻上坐下,看到桌上修剪得七七八八的盆栽,笑着道,“方才在外面听到你要办什么宴会,是不是因为后宫无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