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太守严令之下, 魏悦率兵在郡内清缴, 藏匿在云中诸县的恶徒无从隐匿,尽数落网。
在清缴过程中,救出被掠的童子女郎近两百人, 抓捕同罪边民五十余人。更在一口深井内发现数具尸骨, 都是被贼人掠来后害死的孩童,惨状触目惊心。
边军对掠买人口之事深恶痛绝, 秉持宁可抓错不可放过的原则,云中郡内的匪徒、闲汉都被归入清扫之列, 有一个算一个, 全被绳索捆上带往城内。无罪当日便可释放,要是有罪, 哪怕仅是牵扯上一点, 就休想轻易脱身。
期间还发现数名形迹可疑的商贾, 细查竟是匈奴的探子!
其祖上随韩王信叛汉,投降了匈奴。韩王信的儿孙归汉,他们却没有跟随,而是留在草原, 随匈奴一同南下劫掠。更借商贾身份为掩护,为匈奴刺探情报。
之前一直很顺利, 哪怕边郡有过一次抓捕行动,因为他们早有防备, 生意不涉及大量铜钱, 全都平安过关。万万没料到, 这次阴沟里翻船,因为一伙掠卖-人口的恶徒被边军盯上,全部抓入官寺,一顿严-刑-拷-打之后,录口供的竹简装了整整五箱。
以他们做下恶事,除非有奇迹发生,否则,等着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此外,还有数名被官寺通缉、一直未能抓到的逃犯,都在此次落网。
一个也是抓,一群也是抓,反正都是清除恶徒贼盗,边军干脆放开手脚,一场对人贩子的抓捕行动,直接扩大为遍及全郡的打-黑-除恶行动。
有狡猾的匪徒叫嚷着无罪,当即被一鞭子抽在身上。再叫再抽,一直抽到叫不出来为止。
汉初倡导无为而治,不代表法律不严。
这些闲汉平日里不事生产,游荡乡里,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干,结伙为盗都曾发生,着实为人所恶。这次被一并抓捕,很少有人为其求情,多数边民都在拍手称快。
“早就该抓!”
“该让他们知道厉害!”
轰轰烈烈的抓捕行动持续三日。
藏在云中城内的商队察觉不妙,立刻就想逃走。奈何城门早已经封锁,有边军严格排查,他们早在太守府挂号,刚露面就被抓,一个都没能跑掉。
“我等是正经商人,为何不能出……”
不等商人把话说完,就被一刀鞘拍在脸上。脸颊立刻变得红肿,吐出一口血沫,后槽牙都开始松动。
“正经商人?我呸!”
王伍长冷笑一声,一把掰断领队递上的竹简,当场将其踹倒在地。觉得不解恨,大脚踩住对方脖颈,狠狠碾压两下,怒道:“贼子,若非太守下令要捉拿审问,某即刻取你狗头,将你剁成肉糜!绑起来!”
士卒们群拥而上,将商队众人包围起来。但凡是敢反抗,全部挨了刀鞘。妇人也被拽下大车,狠狠掼在地上,一个个捆在一起。
“查他们的车!”
王伍长亲自动手,将捆扎货物的粗绳砍断,货物全部搬开。只是搜遍箱笼,也没找到任何证据。
商队众人坐在地上,趁机开始叫嚷“冤枉”。
“闭嘴!”
王伍长又挥了一下刀鞘,砸掉带头之人的门牙。见了血,这些人才变得收敛,不敢再继续乱叫。
丢开货物,王伍长的视线转向大车。
绕着边缘走过,视线定在比寻常厚出许多的车板上。弯下腰,手在上面敲了敲,侧耳细听,当即脸色一变。
“伍长?”
“把车板全部撬开!”
士卒们-抽-出短刀,卡在车板的缝隙中,将木板一块块撬开,发现里面竟藏着十多个五六岁的童子。
由于空间太过狭窄憋闷,已有童子脸色泛青,其余也是格外虚弱,声音沙哑,连叫都叫不出来。
将短刀扎在车板上,王伍长小心把孩子抱出,给他喂了水,一点点顺着对方的背。过了有一会,孩子发出猫崽般的呜咽声,一边哭一边抱着王伍长的脖子,说什么都不肯放手。
“没事了,没事了。”
“恶人都被抓住,没人能再欺你。”
几度沙场见血的汉子,此刻都是双眼泛红,有对孩子的心疼,也有对恶人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