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蕖菱的话,皇后简直要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正发愁没有夏冬春的把柄呢,蕖菱这一下,可真是瞌睡来了给她送枕头啊。
和胤禛做了多年夫妻,她自认对胤禛最了解不过了,胤禛疑心重,尤其是登基之后,疑心更甚,虽说这件事情最后可能也不会让胤禛真的去罚华妃,但只要让胤禛对华妃有了疑心就够了。
另外,她一直发愁怎么才能名正言顺地把夏冬春身边得力的那个云苓换掉,这下蕖菱可是要帮了她的大忙了。
简直是能一箭双雕的好消息啊。
蕖菱说完,便低下了头,心中暗道:对不住了云苓姐姐,你在一天,小主便一天看不见我,只有没了你,我才能变成小主身边最得力的,也能变成最被小主信任的。
“你说的可是真的?事关华妃和公主,若敢欺瞒本宫,仔细你的脑袋!”皇后假意训斥。
蕖菱不敢有丝毫犹豫:“事关重大,奴婢绝对不敢说谎。”
“好,本宫知道了。”皇后点头,“你先回去吧,明日本宫会去找皇上说这件事的,若此事是真的,你来告诉本宫这件事,本宫也会重赏你的。”
蕖菱心中惊喜,忙不迭应声,而后退了出去。
她走后,皇后没忍住露出了笑,起身往内室走去:“你说,这是不是老天都在帮本宫?”
剪秋上前扶住她,也笑着答道:“娘娘是皇后,福泽天佑,自然是连上天都要帮娘娘了。”
“那娘娘真的打算事后嘉奖这蕖菱一番吗?”剪秋试探道。
皇后轻笑:“怎么会?这样蠢笨的人,能帮本宫一次已经是她最大的福气了,回头找个由头将人打发去慎刑司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决定了一个人的下场。
剪秋犹豫:“娘娘,等收拾了云苓,蕖菱要是能继续贴身服侍昭贵人,说不准能为咱们所用呢?”
“不会的。”皇后十分肯定,“你瞧她方才的话里可有半点直接对夏冬春不利的?她只不过是想害那个叫云苓的罢了。”
剪秋便没再说什么,她一向是听吩咐办事的,既然皇后娘娘已经这么说了,她自然也不会再说其他的。
夏冬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第二日下午,江福海来传话,说皇后娘娘请她即刻前往景仁宫一趟,她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江福海催得急,说胤禛也在,夏冬春只好匆匆赶去了景仁宫。
夏冬春到了景仁宫才发现这哪里是只有皇上皇后在,华妃、敬嫔、曹贵人也在等着了。
夏冬春心中顿觉不妙,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先请安行礼:“臣妾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给华妃、敬嫔娘娘请安。”
“昭贵人,今日叫你过来,是有事要问你。”皇后先开口了,“你先坐下说话吧。”
华妃狠狠剜了夏冬春一眼:“昭贵人可算是来了,本宫也是今日才知道,昭贵人竟是如此的耳聪目明,也如此的会编排搬弄。”
夏冬春心中虽然疑惑,但听华妃这样说,还是不软不硬地怼了回去:“能得华妃娘娘如此夸赞,是臣妾的福气,只是不知这编排班弄从何而来?还请娘娘明示。”
“曹贵人身子不适,故而将温宜公主托付给本宫照看几日,本宫不敢说有多大的功劳,可也是尽心尽力在照看的,怎么到了昭贵人嘴里,本宫竟成了那狠毒之辈,连本宫给温宜公主喂安神药这样的谣言竟也能传了出来。”华妃直勾勾地看着夏冬春,这话简直说得咬牙切齿。
“华妃娘娘在说什么?臣妾怎么一句也听不懂?难不成是有什么人传出了什么谣言,让娘娘误信了?”夏冬春作疑惑状。
“是你身边的宫女亲口说的,难不成还能有假?”华妃厉声道。
夏冬春眉头一皱,皇后适时开口:“昭贵人,华妃这话倒说的没错,确实是你身边的宫女蕖菱来找本宫说这件事的。”
夏冬春脸色一变,已经做出了决定:“蕖菱?这个阳奉阴违的奴才,她怎么会来和皇后娘娘那样说这件事情?”
皇后直觉不能让夏冬春继续说下去,否则她必定会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但不等她开口,听了这好半天的胤禛先问道:“阳奉阴违,此话从何而来?”
“昨日蕖菱不知从哪里听来了些胡话,回了延禧宫,便同臣妾说了,可这样没有证据、又是牵扯到华妃娘娘与温宜公主的胡话,臣妾是万万不敢乱传的,更遑论是拿到皇上和皇后娘娘面前来说,于是便吩咐蕖菱管好自己的嘴,不要胡乱搬弄主子的是非,谁知这丫头明面上答应了臣妾,背地里却偷偷来找了皇后娘娘,还敢拿这些话来欺瞒皇后娘娘,实在是可恶。”
夏冬春信誓旦旦,一副越说越气的样子:“臣妾进宫时间虽短,可却也知道宫里的规矩,无凭无据的话,臣妾怎么敢拿来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清静?”
胤禛也不觉得这会是夏冬春吩咐的,若是夏冬春真和这件事情有关,真想让他知道这件事情,他昨晚就歇在延禧宫,为何那时不能说,还偏要费这般力气,拐弯抹角的来告诉皇后?
“好了,朕知道你。”胤禛对夏冬春道,“你入宫也有一年了,从未在朕面前说过搬弄是非的话,更为提过对旁人的怨怼之心,这事恐怕是底下人自作主张干的。”
皇后即便心中不满意,但也不能直接否认胤禛的话,于是便委婉道:“皇上,并非是臣妾听信谣言,实在是那宫女来时急色匆匆,想必背后是有人指使,只有将此事查清楚,才能彻底还昭贵人和华妃一个清白啊。”
华妃心中现在却已经有了计较,她开始怀疑这整件事情都是皇后老妇安排的,夏冬春不过是个被拉出来挡枪的,还有曹琴默,等下回去她必须得好好教训曹琴默一番,竟然敢背着她和乳母勾结,还做事那么不当心,被人家偷听了去。
“皇上,温宜是您的女儿,臣妾也是看着她长这么大的,怎么会忍心害她?臣妾觉得方才昭贵人所言有理,不过是底下奴才胡言乱语罢了,如果真要彻查下去,倒显得当主子们的没本事了,不如干脆仗毙了那胡言乱语的宫女,以儆效尤。”华妃想到了这一点,就绝对不会让皇后如意,否则皇后还不定将什么屎盆子扣在她头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