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流银忽然走上前一步,一把拽住栩栩的手,强行把栩栩拉起,命令:“抬起头来,看着我!”
&esp;&esp;栩栩不解地抬起头,看着流银。那本平静如止水的面容,此刻满是有些狰狞的怒容。
&esp;&esp;“你听好!”流银咬牙道,“我告诉你这些,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你是二皇子喜欢的女人。不管你有着什么样的过去,也不管你有何不可告人的身份或秘密,我只要你一心一意待二皇子好,做他的未来的皇后。”顿了顿,眼神更为灼灼,“待办完梁鬼之事,你便回到二皇子身边,一直陪着他,直到他厌恶你厌恶到希望你死为止。”
&esp;&esp;“……”栩栩顿时只觉得耳边一阵轰鸣,冷汗顺着额头直冒,猛然挣开了流银的手,倒退着,“流银姑娘,你误会了,真的误会了……”心头震惊的她就差把自己和二皇子夏斌是亲兄妹的事道出来了。不过看着流银如此激动的神情,她隐约在心中猜到了一二。
&esp;&esp;流银定是对二皇子有意思了……
&esp;&esp;真是的,她的身边哪里来的那么多痴情女。唉,自古多少痴情苦,付出无悔。
&esp;&esp;如此说来,她这个做妹妹的,是不是要做些什么呢?
&esp;&esp;流银望着栩栩丝毫不在意当前的游离神情,咬了咬牙,愤愤地出了轿子。
&esp;&esp;“喂,别,别走啊,我……”栩栩想说话挽留,却因轿子忽然剧烈一抖,整个人摔趴。
&esp;&esp;梁鬼所在的地方是城郊外的一处荒地,那里四处大都立着坟墓,只在一处临近山脚下的茂密丛林里,立着一座破庙。
&esp;&esp;马车行至林中距破庙一百米处,两匹汗血玲珑马便嘶鸣着不肯再前进。流银一跃跳下了轿子,掀开轿帘,望着轿子内不知第几次摔趴下的栩栩,扯了扯嘴角,道:“下车吧,接下来的路需要步行。”
&esp;&esp;栩栩摸着摔得肿痛的鼻子,连连点头,下了轿子。
&esp;&esp;栩栩眺望着那距离百步之远的荒庙,只觉得从心头生出一种阴凉感,却是有极为不想靠近的念头。
&esp;&esp;流银将栩栩拽着,指着荒庙道:“梁鬼就在前面的破庙里。二皇子说,你与那疯子梁鬼有点交情,梁鬼断然不会伤你。所以,你得走在前面。”
&esp;&esp;栩栩咽了口唾沫,点头。
&esp;&esp;地上可见隐隐血迹,且愈靠近庙宇,地上的血迹愈明显,同时参杂着扑鼻的血腥味。
&esp;&esp;走了几十步,也不见刀光剑影的闪现。栩栩渐渐放下警惕心时,却听得上方一阵簌簌树叶落下的声音。身后流银忽然大喊一声不好,下一刻,已有几十个蒙面黑衣人将她二人围在了中间。
&esp;&esp;邻近晌午的阳光透过树叶,落在那几十把亮晃晃的刀剑之上,斑斑点点,却分外耀眼。
&esp;&esp;流银依在栩栩的身后,镇定得不若丫鬟,却像是久经战场的女将,质问:“你们是什么人?可知我与这位姑娘是当今二皇子所派。”
&esp;&esp;领头的蒙面黑衣人晃了晃手中的大刀,冷笑:“正是因为知道你们是二皇子所派,所以今个你们两个谁也别想活着回去!都给我上,杀无赦!”
&esp;&esp;茂密的绿叶下,斑驳的阳光,伴随着如风幻影的刀剑。
&esp;&esp;在四五把大刀向流银砍来时,这个丫鬟打扮的女子飞起一脚,准确而狠地连环踢中那几人的手腕。刀从空中落下的瞬间,流银随手抓住了一把,下一刻,生生刺进了又一个持刀扑过来的黑衣人的身体。刀进刀出,鲜血淋漓。
&esp;&esp;栩栩凭着曾与圣师父学过一点的防身术,勉强躲过了几把刀后,却在十几把大刀同时砍来时,来不及全部躲避,俩肩膀与右腿擦过刀峰,划出一道道血痕。
&esp;&esp;剧烈的疼痛让栩栩瞬间倒地。迷糊中,她看到有刀再次向自己砍来,在知晓自己快要死的瞬间,她突然那么地不想死,就算死了就可以回到她原本的世界,她还是不想死,她不想离开师父,她要陪在他身边。
&esp;&esp;入骨的疼痛中,栩栩陷入了完全的黑暗。虽是黑暗,疼痛的感觉却一直持续。耳边好似有厉风划过,一个熟悉的男子声音喝道:“住手!通通给我住手!”
&esp;&esp;是梁鬼!
&esp;&esp;又一个声音不解地笑问:“梁兄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是怜香惜玉?梁兄可别忘了,这二人乃是夏斌派来取你性命的。”
&esp;&esp;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哪怕是听得再模糊,她也认得。这个声音是……皇太子夏云欢。
&esp;&esp;☆、落红不是无情物(六)
&esp;&esp;梁鬼抱着昏迷的栩栩,看了看从庙宇中走出来的带着面具的玉衣男子,又看向被众多黑衣人重伤并被压制的丫鬟打扮的女子,冷道:“那个丫鬟你们杀了我无所谓,但唯独这个女人,你们不能杀。否则,你们将面临的更加难缠的敌人。”
&esp;&esp;接着栩栩便完完全全陷入了昏迷,听觉触觉也消失殆尽。
&esp;&esp;好像睡了很久,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夏云欢带着面具的面孔。那酷似夏大夫的脸庞轮廓,让她差些叫出一声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