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仿佛在印证李夷说的话,又忍不住高一声低一声的呻吟起来。
朱幺幺连忙说道:“那就不等了,快把大哥送医院,润儿,青青我来照顾,我现在就把你叔叔喊来,是好是歹,他明天回来给我带个口信。”
言毕,朱幺幺,匆匆的走了出去。
我的眼光离不开那个美貌女子,原来她就是李夷说的田家润,她和李夷也应该是同学。
大家都手忙脚乱的收拾起来,准备送田家润的爸爸出山。李夷把随身带的输液器具给拿出来,熟练地给他扎上针,吊了个药瓶在床头。一时急了,也来不及做皮试,估计李夷上次来,治疗过他,也知道田家润的父亲青霉素不过敏。
田家润和李夷忙碌着,相互不怎么说话。我插不上手,帮把手,反而添乱,干脆在一旁看着。
过一会,向华回来了,却苦着脸,“司机说……说了,今天不……不能出山。”
“为什么?”李夷向向华喊道。
“你知道的,我们这里的规矩,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记得吗?”
“都什么时候了!”李夷大喊:“还信这些鬼把戏,你带我找司机去。”
说着话,李夷把向华一拉,去找司机去了。我也要跟着,李夷阻止,“风风,你留在这里,帮着照看一下。”
李夷和向华又去找医生去了。
我留在屋里,想帮田家润收拾,可又无从下手,只好帮忙看着输液瓶的药水,滴的快慢,用手去装模作样的调一下。
田家润边收拾边对我说,“你也是李夷的同事吗?”
“不是不是”我莫名的紧张,“我是他朋友。”原来美女也能给人无形的压力的。我连看都不敢看她。
田家润没意识到我的尴尬,对我说:“哦,那谢谢你啊。”
我仰起头对田家润说道:“我又帮不上什么忙,最多下力,帮着背一下伯伯。”
田家润感激的对我笑了下,我看见她两个深深的酒窝在脸颊显出来。
这酒窝太俏皮了,我不禁想着,跟整形手术做出来一样。随即我又想到一个事情,也许她脸上的酒窝还真的不是天生的。我回想起了,向华给村里妇女脸颊穿针的场面。
田家润手脚麻利的把一点衣物给收拾好了,在他父亲的床单下又掏了一个小布包出来,那里面都是零碎的小钞,只有一个50的面值包在最外面,田家润把小布包掖在腰里,我看着她掀起上衣的衣角,连忙把头往旁偏去。
李夷和向华带着面包车司机又来了,李夷还在训斥司机,把司机骂的狗血淋头。司机连声说好话,赔不是。看来当医生就是好啊,谁也不敢得罪。
李夷一进来,就招呼我们把田伯伯往田家润收拾好的一个床板上抬,要我举着输液瓶子。把田伯伯放平了,李夷和向华一前一后的把床板抬起来。往屋外送,我连忙跟着,不敢怠慢。
走到院子了,那个小女孩就哭起来,“妈妈……妈妈……”要跑过来跟着田家润。
田家润站在床板旁边一时不知所措。
刚好朱幺幺拎着一个男人的耳朵过来了,嘴里骂着:“叫你灌,灌马尿,大哥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你还去灌……”
那个男人应该就是田家润的叔叔,却是醉的二黄八调的。走路都不稳当。但他看见田伯伯的样子,清醒了不少,“大哥,大哥,你好些没有。”
“还不帮着抬大哥出山去!”朱幺幺吼道:“田昌年,你硬是灌不有(宜昌方言:不够),是不是?”
田家润的叔叔原来叫田昌年。
田昌年这时候更清醒了点,嘴里说着:“今天不能出去啊,今天哪里能出去呢……”
2010…7…262:32:00
朱幺幺连忙又把刚才用罂粟果子熬的汤给田伯伯喂了点,嘴里说着:‘大哥啊,喝点,喝了就不疼了,我在家里先守门,昌年回来了,我就来看你。”
田家润对朱幺幺说道:“二妈,青青你就看着点啊。”
那小女孩很巴她的妈妈,不肯让田家润走,拼命的哭。
朱幺幺连忙把青青抱到屋里去了。向华也喊着,“朱幺幺,你帮我给我妈送个饭撒。”
朱幺幺在屋里答应:“这还用你来说吗。”
村内的路很窄,面包车在村口停着。我们急急忙忙抬着田伯伯往村口走去。可是还没走到村口,我们停下来——一群人在村口拦着路。
那群人里,竟然还有向华的瘫子母亲。
向华的母亲说道:“今天任何人都不能走。向华,怎么你也瞎搞呢?”
“田伯伯已经病成这个样子了,不送医院,很危险的。”向华对他母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