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在那本册子里面,你记录下了最后那个密室事件的真相。记录下了罪犯的名字以及动机……&rdo;
&ldo;这些,你不是都明白了吗?现在,我已经没有必要说了。&rdo;
&ldo;是呀。&rdo;
两人都没有说话,一时间,沙龙室里显得静悄悄的。不知不觉中,从窗外射进来的光线已经变弱了。离天黑还早。或许是乌云出来了,也可能是出大雾了。
&ldo;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件事。&rdo;过了一会,鹿谷先开口了,&ldo;今天早晨,离开酒店之前,我给冰川家打了一个电话。我预感到那边可能出现什么变动了。&rdo;
&ldo;是吗?&rdo;老人的表情有点微妙的变化,鹿谷继续不紧不慢地说着。
&ldo;听说前天,他们和在美国的冰川联系上了。他好像一直在南美进行研究工作。他终于知道了风间一家遇难的消息……现在,他可能正在飞回日本的班机上。当他得知母亲要转让或拆毁黑猫馆别墅的时候,急着劝她放弃这个想法。&rdo;
&ldo;鹿谷君!你……&rdo;老人显得有点吃惊,看了对方一眼,&ldo;你要让我怎么做?&rdo;
&ldo;我也没要你怎么做。&rdo;说着,鹿谷从凳子上站起来。他把活页本放进挎包里,冲着南边的窗户,伸了一个大懒腰,&ldo;我们在这个别墅里没有发现任何犯罪痕迹。不要说人的尸体,就是猫的残骸也没有发现。&rdo;
&ldo;……&rdo;
&ldo;好了,江南君,我们回车上吧。我肚子饿死了。&rdo;说着,鹿谷掉头朝走廊走去。江南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
老人依然坐在那里,好像脚上没有力气。鹿谷走到门口,回头冲他喊起来,&ldo;走吧!天羽,不‐‐鲇田老人。&rdo;他乐呵呵地说着,和房间里荒凉破败的气氛很不相称,&ldo;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黑猫馆。那本手记中的内容都是你憧憬&lso;噩梦&rso;而创作出来的。对于我和江南君而言,这才是&lso;真实&rso;的。&rdo;
尾声 丢失的手记
26
这是第二本手记。
我把1989年8月1日至4日,发生在黑猫馆的事件,从头至尾地记录了下来。但我每次重读那本手记的时候,都不禁暗自苦笑。
它也算是我为自己在那本手记的开头,我是这么写的写的一部小说吧(可以划归侦探小说的范畴)。这段文字能算是一些社会学家所说的&ldo;自我价值实现的预言&rdo;吗?我自己的语言对我的思考有很大的影响,最终,这本手记的体裁具有那么一点&ldo;侦探小说&rdo;的意味了。
假如十年后,我完全忘记了这件发生在黑猫馆的事件,当我从桌子的抽屉里找到并且读完那本手记(问题篇)的时候,我会怎么考虑呢?我真的能准确说出事情的真相吗?
现在,光这么想想,也蛮有趣的。
从这个角度考虑,现在,我换了一个本子,记录下一些文字,这些内容也许算是我为将来的自己写的&ldo;解决篇&rdo;。麻生谦二郎真的是自杀吗?如果是他杀,那么凶手又是谁呢?
以下,我就把自己对这个问题所作的结论,记录下来。
麻生谦二郎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当时的现场‐‐二楼浴室是处于密室状态的。那个浴室的出入口只有两扇门。这两扇门被关得严严实实,没有一丝空隙,因此根本无法用线、针等做手脚。插口和插销上也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犯人利用蜡烛、火柴等来制造密室现场的可能性也被排除了。因为插销的材料是黄铜,所以也不可能在门外用磁铁来做手脚。而且事后,经过我周密的观察,犯人利用换气口和排水口来做手脚的可能性也被否定了。
我还想到了一个比较原始的方法,就是把插销掰到正上方,尽量使其保持平衡,然后用力关门,依靠震动,让其复位,落到插口里。而且,我还实地做了实验。结果发现,那个浴室插销本身很难维持竖直向上的状态,而且,旋转轴也松动了,这样一来,让插销维持竖直向上状态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通过以上的验证,答案已经一目了然了。
在那本手记中,我写了这样一段文字。
‐‐我想他也许是被人杀死的。不,或许更应该说我是不得不这么想。
为什么我会&ldo;不得不那么想&rdo;?这当然是有相应依据的。也就是说,那个&ldo;密室&rdo;本身是天衣无缝的,但是在麻生房间里发现的那封&ldo;遗书&rdo;却让我产生了怀疑。
在那封遗书中麻生说是自己杀死了椿本雷纳,而且当时的情景记得很清楚。但是‐‐但是,我知道椿本雷纳并不是被杀死的。
雷纳不是被他杀死的,不仅如此,他们中的任何人都没有杀死她。
当我在大房间里观察雷纳尸体的时候,就明白了这个事实。她不是被掐死的,而是因为心脏麻痹而猝死的。
如果她是因为围巾勒住脖子而窒息死亡的话,面容就不应该是苍白如纸,毫无血色,而应该和麻生一样,脸被淤血涨得紫红。而且她也没有大小便失禁的痕迹,这就证明我的判断是对的。多数情况下,在被掐死的尸体上,都能发现大小便失禁的痕迹。
她不是被掐死的。当时,几个年轻人因为吸食毒品,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他们压根就没注意到,其中一个人还用围巾缠绕在她脖子上。这就是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