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音!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补课去了么?”季慧颖心惊肉跳,又怒又惧的把白寻音护在身后。siw
她看着少女倔强青白的脸色,不住的催:“你别管这些,快回去做卷子……”
“哟,姓季的,这是你女儿啊?”领头的男人上下扫了一眼白寻音,忽然笑了:“小模样长的不错。”
“音音!”季慧颖身子微抖,厉声喝道:“回家去!”
白寻音却愣在了原地,澄澈的双眸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这声音,熟悉的拿腔作调……她认得,就是三年前高利贷追债的那帮人!
看到他们就能想到当初白鸿盛从八楼一跃而下的画面,白寻音脚底板涌上一股熟悉的寒意,牙齿不自觉的咬的咯吱作响。
“姓季的,你叫你女儿回家没用,我们又不是不知道你们家地址。”男人无所谓的笑,他一双吊梢眼睛,显的阴鸷又狠厉:“总之你不给钱,我们就天天过来,到时候耽误了你女儿高考的话……你觉得谁损失重?”
白寻音回过神,一下子明白了。
原来这些天季慧颖的踌躇不安,辗转反侧,甚至偷偷看存折……都是因为这群追债人又缠上来了。
他们显然是打定了主意要趁着这个节骨眼缠上来,让季慧颖生怕踩在她高考前后打扰她的心情,于是不得不拿钱。
白寻音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指甲深入掌心。
“你、你们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季慧颖一辈子都在体质内工作,温文尔雅的性子,即便气急了也只是脸色青白的讲道理:“我老公被你们逼的跳了楼,法院已经清除我们和你们之间的债务……”
“呸!法院算个屁!”男人急头白脸的打断了她,冷冷嗤笑:“法院管得了老子天天过来这破小区‘散步’?它管不着!你男人当时欠了老子那么多钱,以为死了就算了?给不给钱,你们自己看着办!”
男人说完,就带着身后的跟班闲庭信步的走了。
两个人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家里。
把包挂上,季慧颖回头看着脸色苍白的小姑娘叹了口气,轻声安慰:“音音,别怕,他们再来咱们就报警,会有办法的。”
可是警察会不会管,就不一定了。
白寻音知道这个道理,但她不想让季慧颖知道她什么都清楚,免得她担心,于是只得点了点头。
孤儿寡母最容易被人欺凌,尤其她们是两个女性,在世人眼里柔弱又没用的女人。
白寻音几乎能想到那群追债人的想法,觉得她们一定会受不住的给钱保平安,然后一次的妥协下去,就是永无止境的被要挟,可是……
白寻音茶色的眼眸闪过一丝凛冽的寒光,她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刀子放进了书包里。
这是当年白鸿盛送给她的瑞士军刀,必要的时候……可以保命。
十七岁的少女第一次想要碰触利刃,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她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情的。
生活总是这么难么?还是等长大了就好了?
白寻音再次扪心自问了一遍这个问题,随后轻轻的嗤笑了一声。
命运就是一个贱人,生活就是那么难。
第二天放学后回到小区巷子口见到那两个追债人的时候,白寻音并不意外——自从昨天下午在自家小区门口见到这两个人,她就知道他们一定会找上来。
吸血鬼和蛀虫只喜欢盯着弱者欺凌,而她看起来比她妈妈还要‘弱’。
白寻音推着自行车在人高马大的两个男人面前站定,双眸冷冷的。
“小姑娘,你这是什么表情啊?”男人看到她这‘视死如归’的模样忍不住笑了:“我们就是想跟你聊聊,听说你学习不错,高材生?”
他说着,就想把手伸过来触碰女孩的下巴。
然而下一秒,深夜里寂静的巷子口传来一道杀猪似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