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一鸣双目一瞪,上身不动不摇,豁然飞起一脚。
这一脚快若闪电,重若大槌,轰然踢出,竟然比那人的刀还要快出许多。
那人虽然眼睁睁地看着贺一鸣踢出了这一脚,但就是反应跟不上,心中刚刚闪过后退或者是避开的念头,这一脚已经踢在了胸膛之上。
虽然仅仅是脚尖轻轻地点了一下,但那人就像是被千斤大锤打中一般,倒飞了出去。
人在半空,手中大刀已经跌落,随着叮当之声,那名马贼直接飞出了十余米之远,方才重重摔了下来。
其余的马贼们都是骇然色变,为首之人衣袖向上一抛,瞬间一道响箭直冲云霄,发出了响彻县城的尖锐啸声。
贺一鸣冷笑连连,他正愁无法将县城中的马贼集中,竟然就有人为他代劳了。
那为首之人根本就不知道贺一鸣心中所思,他一心想要拖延时间,拱手道:“在下红巾盗宗奎,阁下何人,为何要杀我兄弟?”
贺一鸣心知肚明,此人是在拖延时间,好等同伴汇合,只不过二人心思相同,贺一鸣也是冷笑一声,道:“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只是想要知道,红巾盗向来在太阿县之中,为何要强攻太仓县城?”
宗奎双眉一挑,道:“我们红巾盗的三当家关渭头儿,还有四当家廖大哥,都死于太仓县中的程家和贺家之手,所以我们大当家率众而来,为兄弟报仇。”
贺一鸣脸色愈发地冰冷,道:“为兄弟报仇啊,嘿嘿,你们杀人可以,人家杀你们就要报仇雪恨,真不愧是马贼啊。”
宗奎冷然道:“不错,我们可以杀人,但人不陈彦涛手打能犯我。”
贺一鸣低下头,突地问道:“关渭之事我知道,但廖大哥呢?你们又怎么确定是太仓县的贺家所为?”
宗奎的眼睛向着远方瞅了一眼,隐隐地看见了远处闪烁着的火把迅快地靠近,他的心中大喜,口中却滔滔不绝地说着:“贺家的那几个笨蛋还以为他们离开了太仓县就无人相识,却不知道他们骑着的马上,都有太仓县贺家的标记。我们那几个逃命的兄弟只要追上去偷偷察看一下,不就知道了。嘿嘿,本来大当家'陈彦涛手打'的也是犹豫不决,是否要奔袭数百里,血洗太仓,但是在接到廖大哥也身亡的消息之后,就下定了决心,将他心爱的坐骑送与蓝海盗贼团的二位当家,所以才会有四大盗贼并作一处的壮举。”
宗奎的话越说越慢,眼中的喜悦之色也是越来越浓,而此刻已经是人声鼎沸,从几个方向都跑来了数十人,加起来足有百多人以上。
一人高声道:“宗奎,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要发响箭。”
宗奎连忙恭声道:“李当家的,这里有一个点子扎手,不过却有一匹好马。”
李当家的立即是双目放光,眼睛盯着红绫马一眨不眨,做为马贼中的一员,他当然能够一眼就看出马匹的好坏了。
他转头一看,在这匹马的旁边,有一个奇异的青年,在这个青年的背上,有着一个长长的碍眼的布条,不过此刻他的眼中就唯有那匹陈彦涛手打红色宝马,哪里还会在乎这个不知来历的家伙。
“不错,确实是好马,这匹马我要了,孩儿们,给我将这个家伙宰了。”
众马贼应了一声,几个立功心切的马贼更是拔刀相向,就要冲过来。
然而,就在此刻,却见那个面无表情的年轻人突地抬起了头。
在这一刻,他的眼睛亮若星辰。
众马贼都是一怔,不知为何,望着这双眼眸,他们的心中都冒着难以形容的寒气。
贺一鸣的嘴角溢出了一丝笑容,在这丝笑容中,似乎蕴含着令人难以想象的悔恨和不忿。
他缓缓地张开了口,轻声地说着:“大伯,是我错了,原来,除恶务尽,方是正理。”
他的话虽然不重,但是百余人却是清晰可闻,众多马贼面面相觑,此人不会是吓傻了吧,但是他们的心中却为何充满了不知所措的寒意呢?
豁然,眼前一花,这个青年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啊……”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了夜空,众人眼前一花,似乎有一人被'陈彦涛手打'高高抛起,没入夜空而不知所踪。转眼之间,那惨叫之声就象是会传染一般,此起彼伏地相继而起。
众多马贼怒喝连连,想要将那人围住砍杀,但是他们却很快地发现,自己根本就跟不上此人的节奏,仅仅是片刻之后,百余人竟然倒下大半,仅余十余个眼光独到之辈,见势不妙,顿时逃窜而去。
李当家大骇,正待远离,却觉得身上一沉,顿时是双腿无力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