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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第1页)

深奥,那一大堆学术名词解释起来颇为麻烦,但简单点说,就是以社会总需求为核心,以扩大消费来发展和刺激生产。

他由此提出了一系列政府干预的方法,比如调节消费倾向、投资引诱等等。他指出影响消费倾向的主观因素极为重要,并明确指出这其中包括了心理因素、社会习惯和社会制度。也就是说,要提高消费倾向增加消费总量,就要让国民养成大把花钱的习惯,还要有地方花钱;而这后一条,当然与一个时期所采取的社会制度有关。

这是典型的资本主义的聪明,如果说它从经济理论和学术意义出发,还不如说是从人性和人的欲望出发。在他这一套理论的指导下,西方经济果然经历了相当长的繁荣期,而且这个时期直到今天还没有终结。他于是理所当然地被誉为西方经济的救星。西方冷战的胜利,凯恩斯当然是拔得了头功。

其实东方早就有了凯恩斯式的人物。这个人没有他那样一部《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但对其中的主要观点却是相当熟悉的。这个人就是春秋末期的齐国人,是齐桓公时期国家的实际治理者管仲。一说到管仲,许多人必要去找那部叫《管子》的著作,以为读这部书才可以弄懂管仲。其实未必。因为这不是管仲当时的言行记录,更不是他亲手所写,甚至连能否准确地记述他的主要思想都成问题。如果将这部书与凯恩斯的观念对应来看,非但不够接近,而且还大相径庭。

原来《管子》是许久之后,由齐威王齐宣王时期的稷下学宫编纂而成的,其中的内容已是当时学者所写,是他们将自己的理想境界以及治国理念,记到了《管子》名下。在这部书中,儒学精神已经成为它的核心,如“礼义廉耻为国之四维”等等,可能与管仲根本搭不上界。

管仲可没有那么高的调子。他更务实,更注重开放,更少一些“礼义”之类的禁忌,一切都从实际出发,极为通晓人性的奥秘,很懂得调节一个时期人的消费倾向,改变和引导社会习惯,并从社会制度上加以变革。这些都与现代的凯恩斯是一样的。他的所有变革措施都紧紧围绕发展生产,而且始终以扩大消费来刺激生产,强化生产规模。在这方面,管仲虽然是生活在春秋时代的人,可是他的头脑一点都不老旧呆板,许多方面比今天的年轻人还要激进得多。这确乎是一个超越自己时代的不凡人物。

当那些稍为僵持和死板地划分历史时期,如确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和资本主义社会等不同阶段的人,可能在管仲这儿会遇到一个难题。他人在春秋,思想却跑到了凯恩斯那儿,而后者是西方资本主义经济学之父。原来无论是几千年前或几千年后,人性终究还是一样的,经济学其实与文学一样,最终还是要建立在人性的基础上。好的经济学家仍然要洞悉人性。这也是治国理政的规律吧。凯恩斯的经济学理论是充分人性化的,他采用的严谨的学术语言,不过是另一种人性的图谱和解说辞罢了。而回到管仲这儿,他就将一切来得更简单了,干脆不需要这么多解释,而直接放手去干就行了,直接将这些理念交给行动就得了,这样不是更快吗?

果然很快。短短三四十年,齐桓公时期就由一个从战乱中刚刚立足的弱国,一跃而成春秋首霸,这种情况是姜太公受封于齐国以来,姜姓政权从来都没有做到的。管仲的大胆举措首先是合了齐桓公的脾胃,满足了他的口味。管仲面对的国君实际上就是一个最好的欲望的标本,这个人的一切需求哪怕稍稍得到一点满足,那都是不得了的消费。齐桓公的荒淫无度是历史上最有名的之一,而他当政期间齐国经济的振兴速度,同样也是历史上最快的之一。

大概当时的所有诸侯国当中,还没有哪个国家像齐国一样重视工商业。以临淄城为例,当时的工商从业人员已经占到了总人口的近三分之一。为了鼓励工商,国家从税率政策上给予了极大的优惠,并大大放宽了出入关税及市场上的商业税。除此之外,令人大开眼界的是,管仲竟然在齐桓公的宫中设有七处市场,并设有“女闾七百”。按一闾二十五家计算,这个妓院(女闾)的数量实在称得上是庞大了。妓院设在了宫中,齐桓公当然感到十分方便。另外这些妓女也用来接待四方客商。记载中,这里为各国来齐的客商建立了专门的馆舍,而这些人经营的货物越多优待就越高:一辆车者白吃;三辆车者白吃并供给牲口饲料;五辆车的大商人除享受以上所有待遇外,还要配给五个妓女服侍。正因为类似的制度,齐国才商贾云集,临淄遂成为天下最热闹的地方。

仅仅从管仲在齐桓公宫中设置“七市”和“七百闾”的情形来看,就可以知道他在引导消费和提倡生产方面走了多远。同时,与现代的凯恩斯如出一辙,除了由政府来引导消费倾向之外,管仲还积极调节投资,以种种措施,全方位地刺激齐国的“有效需求”。他也像凯恩斯一样,极为注意消费倾向的波动。他在社会制度的改革与调整方面,都紧紧围绕了扩大消费这个主题。

在现代资本主义的商业运作体制中,性事从来都是一味重剂,在一个时期一个地区,一种泛性的心理,与一种激活膨胀的消费倾向总是有着密切的联系。管仲当年正是从社会变革与发展经济两个方面,采取了与现代凯恩斯极为相近的思路。可惜他的这一思路,在后世人为他纂写和编辑的《管子》中,并没有得到准确的表达。

稷下学宫与历史上的百家争鸣(1)

(见原书第七章之《稷下学宫》)

书写政治史和文化史的人,只要一提到“稷下学宫”四个字,立刻就要肃然起敬。中国人乃至于东方人都会将其引以为荣,充满了自豪感。这不仅因为一座巨大的学术殿堂出现在春秋战国时代,还因为它历时如此漫长,并且与一些伟大思想家的名字连在了一起。著名的“百家争鸣”之说也就由此产生,它作为一个得到普遍认可的学术准则,正为全世界所接受。稷下学宫每每作为一个巍峨高耸的形象,屹立在中国文化史上。如果说齐国的君王们尚做了一些大不平凡的伟业,有过一些惊世骇俗的豪举,那么这个学宫的建立以及能够持久地矗立,就算是它的一个至大成就。

稷下学宫因为建在了临淄的稷门而得名。它由齐国的齐桓公田午时代所创建,截止于齐国的终结之期齐王建,总共有一百五十年左右,跨越了几代人的时间。初创时期的齐桓公田午,并非以管仲为相的那个齐桓公,而是田姓取代姜姓“田齐”之后的首位国君。为了区别他们二者,通常称后者为“齐桓公午”。他究竟是因为羡慕前一个齐桓公的振兴伟业还是其他,才取了一个与之相同的名字,现在已经不得而知了。但仅就其兴办学宫招徕天下名士的胸襟来看,即可判断这个人有着非同寻常的文化与政治抱负。没有稷下学宫这样的思想和学术的奠基之作,也就不会有后来紧随其后的“威宣盛世”。谈历史说变迁的人士,常常轻许“盛世”,可是只有深入齐国威宣时代,才会对这两个字有着更深切的理解,同时也会对“盛世”的源头与稷下盛况连接起来,知道一切并非是空穴来风。

通观齐国历史,可以结论说“稷下”兴则国运兴,“稷下”衰则国势危,“稷下”灭则齐国终。而在稷下学派形成之前,任何一个繁荣兴旺之期,都具有百家汇齐的思想奔放和挥挥洒洒,有“稷下”的隐隐萌芽。所以说稷下学宫诞生于齐国,而不是秦国或其他地方,当有一个历史的必然。如果没有莱国人士“好议论”的传统,没有东海的洋风鼓涨,没有方士和商贾的交错奔走,没有盐铁工业的大规模兴起,没有半岛游士频繁的访谈和聚会,又怎么会有稷下学宫的最终矗立呢?就这样,一座伟大的学府合于时而生,可以说是投和了天地人三者的因缘。

到了齐威王齐宣王时代,稷下学宫已经进入了自己的鼎盛期。这时它已经拥有天下最负盛名的学者和文学家,他们人数已达数千,从淳于髡和邹衍再到荀子和孟子,列为上大夫的就有七十多人。这些人待遇极为优厚,居有豪室,出有华车,像记载中的孟子,出门时常常有四五十辆车子跟随,那在当时会是多么浩大的一个车队,又该是何等壮观。这种浩浩阵势对于一个学者是否相宜是一回事,它只是从一个方面反映出当年的稷下先生具有怎样崇高的地位,这又是另一回事。他们的作用,在国民生活中十分显赫。这些稷下先生任务明确,即“不治而议论”,个个可以大胆放言,人人都要著书立说。学宫于是成为那个时代最大最深奥的思想库,也是文化交流中心。那个时代,中国这颗扑扑跳动的文心,显然就在稷下。这个可资仰望的高点和中心往四下里辐射,同时也吸引和汇聚了天下所有的智慧人物。战国时代几乎所有在文化史上居有一席之地者,莫不于稷下留下了自己的足迹。诚如司马光《稷下赋》所言:“致千里之奇士,总百家之伟说。”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稷下学宫与历史上的百家争鸣(2)

谈到著名的“百家争鸣”,就不能不稍稍描述一下学宫里“争鸣”的盛况和场面。这种“争”与“鸣”并非完全停留在著作中的观念冲突上,也不仅指一般的学术宽容,而有时直接就是表现在日常形态和生活情状上。记载中学宫里常常口枪舌箭,交锋激荡,辩论之风盛大无比。有名的辩士历数不尽,风格迥异,像滑稽多趣的淳于髡,滔滔雄辩的孟子,天生的辩才田骈;更有邹衍儿说鲁仲连等人。这些人为了一个道理可以毫不相让,那时候据理以争,互不迁就,既可以冷嘲热讽,又免不了言辞刻薄,人人争先恐后,个个咄咄逼人。这种辩理驳难,有声势,有气概,如同战场上的一决胜负。像有个叫田巴的辩士,他在辩论中竟然能“一日服千人”。由此我们可以想象一个逻辑清晰口若悬河的人,让一千个好汉轮番上阵的情景,那真可叹一声“何其快哉”!这种场景在中国似乎独一无二,世界少有;只有玄奘出使的那个西域经院,在记载上有过众僧激辩、轮番驳难的大阵场。这种文化与思想的赫赫壮观之势,如今真的已经成为历史。

唯唯诺诺或智者不言,已成为小时代的特征之一。文人学士,或各自为工,或言不及义,都以隐藏自己的观点为能事。应景文章或巧言趣话尚且能为,一到了见血气见器局的大智慧,也就萎缩再三,常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退居到自己学术的小小螺壳里去了。而稷下先生们既有学术,却无螺壳,一个个既呈赤膊之勇,又有丘壑之像,显然为一个时代最强烈的声音,再大的喧哗都掩藏不住。

有趣的是齐国的君王们也时不时地加入到这种旁听和辩论当中。直到今天,阅读他们与辩士学者们在一起的那些记录文字,真是情致和机智幽默具在。孟子、淳于髡等,都与君王有过不止一次对话。现在看,君王们爱好“文学游说之士”是真实的,但他们对那些深入高阔的理论又未必能够完全理解。于是学者们为了让他们听懂,就尽量深入浅出地讲解一番,或做比喻,或以古为鉴,要有很大的耐心才行。而这时候的君王也颇为可爱,或故意搪塞,或正话反说,有时也未必不吐露几句心里话。记载中的威王特别是宣王,对浩大的学士文人队伍是十分看重和自豪的,他们以巨大的财力和精力来兴办这一跨世纪的文化工程,决心搞成千古盛事。但他们对于学士们那些高阔的言论虽不能接受,却并不驳斥;对其中一些虽然深刻远大,但与眼前利益不无冲突的思想计设,则三拖两推地应承下来再说。

从骨子里讲,齐国君王们与真正的学术与思想,更有文学艺术,有一种难以融合的深痕在。他们的爱更多的是权力的变相与宽容,是一种概念上的拓新和依赖,不但未能在情感与观念的深层上与之走到一起,就连真正的接近都很难。什么高堂大屋,上大夫的优厚待遇,出门的五十甚至百辆随车,这一切固然壮观,颇有声势,但形式的意味毕竟重了一些。真正的学士和思想者渴望得到的会是这些吗?这种声势除了能够使齐国爱士的名声远播天边,将无数有着学识抱负的名利之徒吸引过来之外,剩下的还有什么?从这些巨隆的设备和超越的排场中,我们仍然还能看到专制统治者与思想智识者之间深深的隔膜。我们于是也就会多少晓悟当年孟子的几次离开学宫,更有其他一些杰出人物走开的真正原因所在了。

当时的学士和思想家中的深邃人物,并没有什么庸常文人的虚荣气,他们胸怀的当然是实际而高远的目标,是关于社会人生的真学问。这种朴实的施政治理之学,是全面性的思维。这样的思想家与轰轰隆隆的文化学术的形式主义终究是格格不入的。纵观齐国的稷学之兴衰,多么吻合地贴切着齐国的政治和经济。到齐闵王和齐王建时代,稷下先生的声音终于成了君王们的刺耳之言,他们当中的最优异者竟然要冒着杀头的危险进言,最后还要急急潜逃。

稷下学宫历时一个半世纪,而后消亡了。天下于是再没有这样的学宫,当然也没有了它用以立足的齐国。

“大物”时代更需要“大言”吗?(1)

(见原书第七章之《旷世大言》)

人们翻阅齐国的历史,会时时有另一些疑惑在。比如在它经济最鼎盛的时期,恰恰也是稷下先生们最活跃、稷下学宫最发达的岁月。那么人们不禁要问,经济与学术和艺术的发展真的会同步吗?或者这仅仅是一种巧合?或者后者真的需要以前者作为基础?这些问号要逐一回答起来,可能会是一篇篇繁琐的文章,然而这里却又不能不稍有应对,因为它是谁也回避不了的。

至于当年齐国经济与文化的关系,其间的相互依赖和支持的程度,并不能像一道数学题那样分毫不差地演算出来。但它们之间相互紧密地联系着,这却是千真万确的。我们现代人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经济搞好了,可以兴办文化及其他各种事业;那么反过来也可以说,只有办好文化及其他各种事业,才会有经济的长远发展和保持。短期的物质利益倾向、只顾眼前的行为往往是得不偿失,这是历史留给我们的深刻教训,可惜当代人一旦忙于发展,也就没有几个人会记得住。齐国经过了管子和晏子这一类精明人物的治理,国力增加不少,虽然这中间的几次折腾也搞得精疲力竭,但一经恢复还是欣欣向荣。因为底气还在。有了钱就可以做一些排场的事,如稷下学宫的建立,就是最大的排场。

学宫的规模和学者的数量,宏大的建筑与显赫的阵势,都让人想到了形式主义,想到了一种文化和思想的“大排档”。这说到底不过是一种官方的粗放设计,它还需要学者们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去填充起具体内容。一种思想和文化在多大程度上影响了社会生活,又怎样化为国民的意识,现实中留下了多少难以洗磨的痕迹,这才是鉴定它的最重要最可靠的标准。对于文化和思想这一类事物,齐威王父子更看重的可能还是它的花架子,他们宁可往这其中注入自己的内容,而不是相反。这就是很麻烦的事情了。

而稷下学派既然汇集了天下最锐利的思想,一切也就由不得君王们的心愿了。齐国国君知道总是搞叶公好龙那一套不行,所以一度也只得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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