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曾怪过你。”
沈攸宁说的是真心话,从前到如今,她都不曾怪过沈玉辰。
母亲从来不曾将萧氏和宣平侯两人的过错迁怒到他身上,她很清楚,不论他的父亲母亲做了什么事,稚子无辜,不该牵扯进他们三人之间的恩怨。
看着沈玉辰如今的模样,她不由得觉得,母亲当年或许也有自己的私心,就如同母亲留给她的那些商铺田庄一样。
沈玉辰也是母亲给她留下的,能护着她的其中之一。
沈玉辰脸上多了一丝笑意,从一旁取出香,点燃递给她。
沈攸宁没有拒绝,上香后恭敬跪下。
直到她起身,沈玉辰才开口,“小妹,今日不是我一个人来的相国寺,还有一个人,他想见你。”
不用他明说,沈攸宁也知道是谁,她轻轻点了点头。
相国寺是京都香火最鼎盛的寺庙,就连那牌匾都是先帝爷亲自提的,所以宫中有些祭祀也会放在相国寺。
沈玉辰对这里也相对熟悉,便行路在前,为沈攸宁引路。
拐进寺庙深处的廊道后,几乎看不见香客,就连僧人的身影都没有。
“方丈认得殿下,这里不会有人出入,至于偶尔路过的僧人,出家人不会多话。”
“他来相国寺,只是为了见我?”
沈玉辰脚步有一瞬的停顿,“嗯,或许有事要与你商谈。”
沈攸宁看他一眼,猜想沈玉辰到现在都不还不知他们两人的婚事。
到了廊道深处的一间禅房外,沈玉辰敲了敲门,听到里面的回应才推门而入。
容臻正盘坐在窗下的蒲团上,一束阳光透过窗棂间的镂空花纹洒落在他身上,低垂的眼睫上洒着一点金光,左手捏着一串佛珠,宛若不世出的佛子。
慈眉善目,温润如玉。
见两人进来,他侧目看过来,眸中笑意点点。
“安宁。”
“安宁见过太子殿下。”
沈玉辰躬身行礼后退了出去。
沈攸宁朝他走过去,在他对面的蒲团上坐下,低眉打量着棋盘上的局势。
他哪是在与自己对弈,是在分析如今的朝堂局势。
整个局面分割,围绕着棋盘的四角星位上都有着漂亮的棋形,四方割据,左上星位局面略好,也是最大最漂亮的一块。
对应的应该是四皇子容赋,母族强势,他自己也军功加身。
三皇子略逊一筹,但却将右上牢牢占据,丝毫没有破绽。
大皇子有赫连家撑着,与有着太子之位的容臻,在左下右下分庭抗礼,各自伸出来手试探,却仍旧相安无事。
沈攸宁看着中央的空地,从棋篓中取出一颗棋子落在天元处。
容臻诧异,“这是安宁你……”
沈攸宁摇摇头。
“这是安王。”
“我听说他约你去观云台最高处赏景,你会去赴约,着实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