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海,二月清晨的天气还有些微凉,一些从外面归来的弟子都还能在山脚往上些的树叶上看到一些雪霜。
春日多闲,山中少有弟子出入,天一峰众多的山道上在清晨更是罕见人影。
此时的一条通往天一峰阵门的山道上有一位年轻的弟子,他掂了掂手中的葫芦酒壶,发现壶中的酒所剩不多了,不由得皱了皱那双剑眉,帅气的脸庞上,那一脸的不开心清晰可见。
附近的山道只有这一条,周边都没动静,说明没有其他弟子在周围,于是这位弟子抬头看了看布着将化未化的冰霜的树叶,目光骤然亮了起来。
他体内元气微动,树叶上的冰霜纷纷化作露水,顺着清晰可见的叶脉缓缓流动起来。
冰霜化水可不是如露水一般慢慢地滴落,而是如泉水一般流淌着,这名弟子连忙递出酒壶接住了缓缓流下的露水。
民间总说餐风饮露,可真正能餐风饮露的却真没几个,这名弟子自然也是不行,不过以露水酿一酿米还是可以。
“五师弟,你在此作甚?”
邓师姐不知何时出现了那名弟子的身后,有些不解地问道。
那名弟子被惊了一跳,辨出是自己的二师姐才咽了咽喉咙,有些迷糊地说道:“二师姐,你怎么突然就跑到我后面来了,吓死我了。”
“出门一趟,没人管你,你就喝得不认路了?”
邓师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得向着山中而去。
这位弟子正是早在半年前就说归山的五师兄屠暮,“屠暮贪酒”不说整个华甪,至少在中原和东海一带几乎所有道上听闻过此人的修行者都知道。
天一峰虽不禁酒,也不能酗酒,可是就屠暮那酒量,若真喝起来,整座天一峰的藏酒都不够他一天要喝的量。
五师兄见邓师姐虽冷淡得近乎绝情,不过脸上的喜意却是明显,至少他能看出来,毕竟以前跟着邓师姐到处降妖伏魔可不是白跟的。
“二师姐,大师兄传信给我,说多一位师弟了,这样实在太好了,我可是尝了好几年幺弟的苦,六师妹是女子不好安排,如今既然有一位小师弟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五师兄加快了脚步,跟上了邓师姐的脚步,一脸开心地与邓师姐说着。
说完还拿着他的酒壶喝了两口,只是壶中酒水已然不多了,硬是不敢大口喝酒,只能小小的酌上两口。
“你大师兄很喜欢他。”
虽然五师兄说的兴奋,不过邓师姐毫不犹豫地泼了一盆冷水给他。
大师兄喜欢小师弟,那谁敢动他?就是师傅也不敢随便捉弄小师弟了吧!
五师兄那兴奋的心火瞬间被邓师姐浇灭,顿时觉得露水酿的酒都变得索然无味了起来。
五师兄虽然觉得心中计划被现实残酷地破坏了,这让他有些恼怒,不过还是要认真地注意一些事情,于是开口问道:“师傅什么时候回的山?”
邓师姐没有回头:“还未回。”
“那芦涯师叔回山了吗?”
五师兄听着师傅没有回山,心中觉得有些高兴,这代表着自己不必被师傅他老人家管束着了,虽然还有一位大师兄。
“除了你问的两位,其他长老和先生都回来了。”邓师姐手中微动,一道红色的剑气从手中释出。
运剑气自然不是要教训五师兄,而是要开启山中的护门阵法。
阵法外四季分明,阵法内四季如春。
“神奇。”
这就是苏羽对阵法的总结。在这个世界中,以前的世界观许多都无法使用,之前在此山中是如此,这让苏羽觉得神奇异常。
天一峰是一个巨大的山脉,就好比以前的喜马拉雅山脉那般,明明周围都是无比高的山峰,没有积雪也就罢了,居然还能让里面的气候变得如此完美。
“你看,那山峰的树林,多茂密,你看,那山峰的草地,多生机。”
苏羽站在自己洞府前庭空地边缘的崖边石墙之前,石墙后是一片极高极险的断崖,空中的云雾让断崖下的景色看起来十分飘渺,若隐若现的倒是有趣。
石墙是起到围栏的作用,毕竟丫头还小,而且还不会修行,苏羽也没有剑,御行不了飞剑。
苏羽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指着远处的山峰,他右边站着的许小素看着苏羽这副颇有指点江山气势的模样,不由得偷偷笑了起来。
许小素的笑声很轻,不过苏羽却听到了,他有些不明,却转过头去看了看另一半坐在石墙前一块石头上的丫头,发现丫头正在玩弄着她自己的手指,根本就没有在意自己二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你喜欢花吗?”
苏羽突然想起半年前的一个晚上,自己塞了一朵半枯萎的野花给许小素,也不知许小素到时是否丢了。
许小素出乎意料地摇了摇头:“不算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