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还不算完,锅里的大火刚灭,他把半斛烧酒倒勺子里淋在驼肉上,一勺又一勺,火越冒越高,到了最后一勺,锅沿都往外飙火。
&esp;&esp;勺子串着锅盖在大火中盖在铁锅上,橘黄色的火苗可算压下去了,他腾出手去转羊腿,抬头一看,其其格和吉雅跑去灶门外站着,至于狗和山狸子,吓的冲了出去,站在河边不敢进来。
&esp;&esp;巴虎轻抬下巴,得意道:“我厉害吧?”
&esp;&esp;“着实没想到你还藏着这一手。”蜜娘瞥了眼他那飘在耳边被火烤卷的头发,放大话:“厉害是厉害,跟我比还差了点。”
&esp;&esp;男人斜了她一眼,端起椒油碗往羊腿上刷花椒油,“吹牛嘛,有嘴的都会。”
&esp;&esp;烤羊腿转了个圈,他揭开锅盖,拿勺子翻炒两下,问又凑过来的其其格和吉雅:“香不香?”
&esp;&esp;“香。”小丫头探头往锅里看,一脚往后,准备着随时跑路。
&esp;&esp;吉雅抽了抽鼻子,“没有酒臭味儿。”
&esp;&esp;巴虎往灶房瞥了一眼,小声说:“炖好了让你尝一口。”
&esp;&esp;“嘻嘻,好。”兄妹俩一致压低了声音,爷三个一同揣着个小秘密。
&esp;&esp;锅里的酒烧干,巴虎把一斛马奶酒倒进去,驼肉浸在雪色的马奶酒下面,花椒葱段姜块儿都飘了上来,带着一层薄薄的油渍。随着马奶酒沸腾,油渍融在酒里,变成一锅焦黄色的浓汤。
&esp;&esp;“帮我看着火,火小了就加干牛粪。”巴虎把锅盖盖上交代两个孩子,他走到一边去烤羊腿,刷了一层蜜水锁住水分后就着重刷椒油。蜜娘喜欢吃重口的,炖的羊肉要吃软烂的,烤的羊肉要吃焦脆的。
&esp;&esp;炖驼肉的马奶酒见底,锅里的汤变得浓稠,巴虎切了一把葱叶撒下去就出锅了。火炉子上的铁锅换成铁板,就着炉子里的余火煎羊肋排和羊肋肉。
&esp;&esp;“爹。”吉雅小声催促,示意快喂他吃驼肉。
&esp;&esp;巴虎轻笑,往灶房看了一眼,挟了块儿驼肉吹凉,“快张嘴,一人一口。”驼肉切的大,其其格和吉雅一人咬一口还有剩的,筷子一转,他喂自己嘴里。
&esp;&esp;像做贼似的,都蹲地上垂着头大口嚼。
&esp;&esp;“好吃吧?”巴虎问。
&esp;&esp;其其格和吉雅的嘴里还包着肉,没空说话,频频点头,对得起那么大的阵势。
&esp;&esp;“吃饭了。”蜜娘在屋里喊了一声,“你的菜可做好了?做好了就摆桌子。”
&esp;&esp;“好了好了。”巴虎伸手抹掉俩孩子嘴巴上的油,“去喝口水漱漱嘴。”他铲了一盘子驼肉送宝音家去,多谢宝音爹给的酒。
&esp;&esp;这时候两个孩子再听话不过了,漱了口才进屋去端碗拿筷子。
&esp;&esp;四个人四个菜,一人一碗羊肉汤,盘子里放着羊肋排和片的羊腿肉,半盆酒炙骆驼肉就放在巴虎面前。
&esp;&esp;“还挺香的,闻不到酒味儿。”蜜娘看了眼两个孩子,想尝一口也没好说,她一尝其其格和吉雅也要尝。
&esp;&esp;“吃一块儿,量少不妨事,酒都被烧没了。”巴虎挟了一筷子到她盘子里,见其其格和吉雅眼巴巴地瞅着,一人也挟了一片,又换了个说辞:“就这么多,吃完没有了,酒都炖进肉里了,小孩吃多了会醉,会变笨。”
&esp;&esp;而蜜娘盘子里是三块儿,不过其其格和吉雅没意见,大人吃多的,小孩吃少的嘛。
&esp;&esp;马奶酒炖的骆驼肉,口感醇厚,虽然不见浓油,但咀嚼间能感觉到肉里油脂浓厚,就是掺了马奶酒,感觉不到荤油的腻和腥。肉丝有些粗,不及羊肉滑口,有点像煎的牛排肉,但更有嚼劲,满嘴浓香。
&esp;&esp;三块儿骆驼肉下肚,蜜娘喝了口羊汤,转而开始吃烤的羊腿肉,椒香很重,越嚼越香。
&esp;&esp;“还吃不吃?”巴虎明目张胆地问,完全不把眼巴巴的孩子当回事。
&esp;&esp;蜜娘摇头,“我还是更喜欢重口的。”驼肉里的花椒没出味儿。
&esp;&esp;“那明天再宰一只羊,现在天也不热,羊腿都留着,我一天给你烤一只。”
&esp;&esp;四只羊腿还没烤完,一匹疾马从南而来,在官府外稍稍停留片刻又向西北去。
&esp;&esp;三声锣鼓响,又是一年的长距离迁徙。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