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九声震天的锣鼓响,打头的兵马已经进入了临山的范围,强壮的侍卫身穿青黑色的甲胄,手持长矛,神色威严警惕,围着一架如毡包大的勒勒车,由四匹高头大马拉着。
&esp;&esp;“可敦千岁。”
&esp;&esp;“圣主安康。”
&esp;&esp;“恭迎圣主。”
&esp;&esp;蜜娘看巴虎和当地的人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行礼,她也慌忙照做,眼睛却是盯着远处的车马,只见挡住车窗的金色帘子被一只手攥了起来,一张美艳又高贵的面庞露了出来。
&esp;&esp;“是可敦!是可敦!可敦万福!”
&esp;&esp;“可敦万福!恭迎可敦!”
&esp;&esp;“康宁公主千岁!康宁公主千岁!”这是从中原过来的人在欢呼。
&esp;&esp;蜜娘注意到可敦往这边看了一眼,笑了下又落下了帘子。军队没有在临山停留,很快就出了众人的视线。
&esp;&esp;“跟上。”巴虎招呼了一句,甩了下马鞭驱马跟了上去,离浩浩荡荡的军队远远的,落后几里,振臂高呼恭送可汗和可敦远行。
&esp;&esp;其其格和吉雅跟在巴虎左右,蜜娘抱着哈布尔骑马落在三人后面,她注意到后面还有疾奔跟随的马,应该是戌水和更远的地方过来的人,都打算送可汗可敦到草原的尽头。
&esp;&esp;这也是她
&esp;&esp;大腿上的磨伤过了一夜结痂了,一走一动都扯的疼,蜜娘这半天什么都没干,就坐着使唤小三子,拿梳子端水搬板凳。
&esp;&esp;“起来了就做饭吧,我们早上都是跟金库老伯他们一起吃的。”蜜娘仰头看伸懒腰打哈欠的男人,他眼下还有淡淡的青色,“你昨晚没睡?”
&esp;&esp;“睡了,就是没睡着。”巴虎进灶房拿油皂去河边洗脸,撒谎说是昨天见到可敦和可汗太兴奋了。
&esp;&esp;蜜娘信了,撇嘴说成亲前一晚估计都不见他这么兴奋。
&esp;&esp;巴虎加快脚步往出走,装作风大没听见。
&esp;&esp;河边的水草已经呈现枯黄之色,河上游有人家忙活着打包行礼准备迁往秋牧场了,他进屋问蜜娘:“我们什么动身?后天?”
&esp;&esp;蜂蜜已经沥的差不多了,再攥两把就可以封缸了,蜜娘看看同样僵着腿走路的俩孩子,说:“下午我俩把蜂巢里的蜜挤干净,明天就能动身,我跟三个孩子都坐勒勒车里。”
&esp;&esp;“行。”巴虎应声,挽起袖子进灶房去做饭,今天送来的有羊排和羊腿,“今年新酿的韭花酱应该是能吃了,晌午煮一盆清水羊肉?还是烤羊排煎羊腿肉?”
&esp;&esp;“煮肉吃。”秋天本就燥,再吃烤肉嘴上又要起燎泡。
&esp;&esp;“成嘞,掌柜的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esp;&esp;他在屋里做饭,蜜娘带着三个孩子在院子里给狗和山狸子梳毛,每年春秋它们换毛掉毛严重,又喜欢往人身上蹭。
&esp;&esp;“就该把你们的毛也剪光的,一年打一张狗毛毡。”蜜娘朝巴拉的肥胯上拍一巴掌,狗也会享受,她给它们梳毛,一个个舒服地闭眼睡着了。
&esp;&esp;巴虎把肉炖上锅,不看火的时候就倚在门框上抱臂看着,见狗毛攒多了就扒一锹带火的牛粪坨出来倒上面,一股白烟带着焦糊味腾空而起,熏的人皱眉。
&esp;&esp;“梳完了?”
&esp;&esp;“嗯。”蜜娘点头,两手黑乎乎的,她僵着两条腿站起来出去洗手,使唤哈布尔去拿油皂。
&esp;&esp;“爹,拿油皂。”哈布尔也张嘴使唤人,拎着腿往出跑。
&esp;&esp;巴虎先把狗都赶出去才送油皂出去,转身的时候朝小老三的屁股上踢了一下,进屋去扫地。
&esp;&esp;“娘,我爹、我爹踢我。”哈布尔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