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说,林萧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唐进军夫妇二人的屋子里,唐婉双手拄着下巴,伏在桌子上,双眼望着天花板,半嘟着嘴问道。
秦桂眨了眨眼,斟酌了一下词句,撇了撇嘴,摇头回答着,语气不是很确定:“要是说原来,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他和外界传言的一样,就是一个锅炉渣,从里到外都没有作用,就算是拿来烧火都点不着。可是最近这些时间里,我也不清楚了。尤其是今天这个寿礼一送,我更是一点儿都看不透他了。”
“要是说他窝囊吧,可是一个窝囊废怎么可能会送出这样的寿礼出来?可要是说他不是个窝囊废,那前两年多的时间里,他又干嘛去了?”
“会不会是他甘愿被当成一个窝囊的人啊?”唐婉傻傻地问道,“因为觉得很多事情都没有去争取的必要,或者是太神经大条、什么都不在乎?”
秦桂摇了摇头,“你个傻孩子,哪有人甘愿被人当成一个窝囊废的?就算是有,那也是暂时的。就算是真像你说的这种情况,那得是建立在什么样的基础上?爱啊!”
“可是你和他素未谋面,他只是单凭一张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婚书就与你结婚。而且自结婚后的第一天起,你们两个就分居两室,别说是身子了,他在这次过寿之前,连你的手都没碰到过吧?这样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会达到甘愿被视作窝囊的那种程度的爱呢?”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是真的有,而他又是个韬光养晦的人,那也不可能忍得了两年多啊!就算世间真的有这样的男人,又怎么会入赘给你呢?”秦桂说着,不自觉地轻笑了一声,下意识地带上了嘲讽。
“噢。”唐婉扁了扁嘴,“那是为什么呀?”
“这个,你可能就得去问你爷爷了,毕竟你们俩的婚事,是你爷爷一手操办的,而且态度非常强硬,这个你自己也知道。再要不然,你就得直接去问林萧本人,问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看他会不会告诉你了。”
唐婉噘了噘那张樱桃小嘴,态度很是低落。
秦桂眨了眨眼睛,忽而间计上心头,带着嘴角一抹邪笑,趴在唐婉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唐婉听着听着,双眼一亮,随即面带欣喜,一阵点头。
……
林萧站在后院里,俯视着眼前的假山和人工湖,双手抱在胸前,呼吸缓慢而均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样小子,什么感觉?”
唐老爷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林萧没转头便知道他一步一微瘸、面带着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笑朝着自己走过来的样子。
“你想让我说是什么感觉?”
“他妈的你个混球儿,一天天的净跟我打马虎眼儿。”老头子笑骂了一声,站到他的并肩处,手中拐杖拄在地上,跟他一起看向面前的景色。
“说句实话,你这个阁楼修的,倒是确实不错,能看见点儿好风景。”林萧平淡地开口,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皮。
“哈哈,那是!”老头子开怀一笑,自豪地拍着干瘪的胸口:“这个阁楼还是我亲自出的大致设计稿、亲自监制的呢,目的就是为了能让眼里有个好景致。”
“大堂里的事情,都交代完了?还是说,只是想完了?”
老头子眉头一挑,轻轻呼出一口气,“明天再说吧!”
林萧微微转头看了他一眼,又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屋檐,说道:“有一说一,从你这个屋顶上看到的东西,可比现在这个位置好多了。”
唐老爷子轻笑一声,“那你倒是上去看啊,在这里站着干什么?”
林萧转头看着他,眨了眨眼睛,“我这不是在等你吗?”
“我有什么好等的?”
“那我上去了。”他双手从胸前打开,脚下轻轻一跃,反手抓住屋檐最外侧瓦楞的根部,指尖一用力,同时腰腹一抽,双腿顺势朝上一扬,翻身便消失在唐老爷子的眼前,到了屋顶上。
老头子哭笑不得,转头便往回走去。
“你个臭小子,还真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我留啊。”他无奈地摇着头,朝着林萧身旁走去。
林萧此时正坐在屋顶斜坡之上,背枕着屋脊,一条腿下蹬,支撑着身体,依旧是头也不回地答道:“你不是有上来的路吗?我懒得折腾,就这么上来了。你敢说你年轻的时候每次都走通道?”
“行,我算是服了你了,哎……哎呀!”老头子喘了一口气,有点吃力地坐在他的身边,拐杖就放在一旁,卡在瓦楞间,也不担心会滑下去。
林萧想揶揄他一下,就不怕自己老胳膊老腿儿的,一个不留神就掉下去了?但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只是静静地坐在那,转头看向眼前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