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正是钟从云带着几十名心腹至亲分头燃起的,只为断绝族人的留恋不舍,迫他们坚定迁徙的决心。
次日,钟氏一族族长与族中一干德高望众之人宣称,昨夜天降大火,天意要钟氏迁徙。随后,钟从云命人大开族中公有粮仓,发放粮食,并组织族人准备迁徙事项。
两日后,薛道衡遣出两名卫士,与钟氏向导一起,持大赵通关文书,沿途遇见城镇就告知钟氏迁徙之事,南诏朝野震动!
南诏王皮逻阁不敢怠慢,吩咐沿途城镇为钟氏一族准备食物以及住宿之地,并将详情快马奏至武帝,当然,其中少不了构陷南诏相国刀鹏程的内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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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赵京师洛阳,皇宫御书房。
武帝李元霸独坐书房,面前书案上放着三份奏折,一份是南诏王皮逻阁递呈,一份是大赵驻南诏特使汤不同递呈,一份却是辽东、河北、河东三道抚军柴绍递呈。
三份奏折李元霸都已看过,南诏王奏折正是上报钟氏迁徙与大赵商队遇袭之事,而汤不同的奏折则是揭发南诏王策划袭击商队、嫁祸南诏相国。此时,李元霸将南诏方面呈递的两份奏折放置一旁,复又拿起三道抚军柴绍的奏折。
奏折里的内容很多,李元霸耗费了半个时辰,又细细阅了一遍,方才合上。
“果不出当初所料,这洪修平自觉天高皇帝远,居然架空了凌敬,独揽室韦大权!……想他经过几年营作,定是成就不小,估计监察部和国安部负责监控的人、甚至北平军区的一些将领统统被他收买了,否则,怎会两部与室韦驻军都没有发现他的异常?”李元霸伏在书案上,一手捏着奏折,一手扶住额头,手指轻轻敲击着额角,陷入沉思。
“‘勾结民间商人私下贩运货物,收入所得疑似用之供养编外军队……’!洪修平,你私贩货物逃税不说,居然还敢私养军队!难道,你要造反?”李元霸觉得事态严重,“你真好本事,竟然能欺瞒朝廷好几年!竟然能收买国家官员!……唉!”李元霸长叹,“究竟是你的本事太大、还是我治国安民的手段太差?”一时间,李元霸对自己很是没有信心。
如此沉静了好一会儿,李元霸方又自叹:“想赵国能到今日的昌盛,我自问应是不差!只是这世上有些人,似乎天生就有煽动、蛊感人心的能力,能使别人放弃自己的想法,而不计一切后果去追随他。纵观中外古今,不论是成大事,或是成大乱的人,都有这种本领,但同时反观更多的人,只能被这种人牵着鼻子走!……洪修平,你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只可惜了你这个人才!”
李元霸叹息着,提起笔来,摊开信纸,饱蘸浓墨,写下十个雄健大字:清查罪状,若属实,杀无赦!
写罢,李元霸弃笔,加盖玉玺。
第五卷 民生民计 第二十章 为官者(1)
大赵皇宫御书房。
“徐总管,你先看看这个!”李元霸将书案上的三本奏折重在一起递与徐世勣。
徐世勣躬身双手接过,仔细阅读。李元霸则趁隙提笔批阅其它奏折。
大半个时辰之后,徐世勣轻轻合上最后一本奏折,眉头紧锁。
“启奏陛下……”徐世勣呈上三本奏折,李元霸停止了批阅,抬起头来。徐世勣道:“陛下,臣已阅过。”
李元霸将奏折放于书案之上,道:“徐总管怎样看南诏之事?”
徐世勣答道:“回禀陛下,臣以为南诏之事暂不宜追究!”
“为何?”李元霸问道。
“陛下,朝廷若在此时追究皮逻阁欺君作乱之事,只怕会逼得那南诏王叛乱,而薛太师与钟氏一族尚在南诏境内,恐被祸及!”
“朕也是如此认为……南诏东、南有我大赵剑南、黔中、岭南三道,西有我大赵海外属地,而且其众多大臣、贵族已被我大赵收买,南诏国实已在我大赵掌控之中,兵不刃血取了它只是早晚之事!因此,那皮逻阁虽然欺君作乱,但朕觉得大可装个糊涂,任他去与那刀相国内斗,也好加快南诏亡国的步伐……”随手打开柴绍关于室韦事务的那本奏折,李元霸话题转向洪修平一事:“徐总管,洪修平之事朕已经交待于屈总管,着他监察部清查,你觉得如何?”
徐世勣沉吟一下,道:“陛下,若柴抚军所奏属实,洪修平之事已不容轻视!他能欺瞒朝廷与凌总管好几年,想来其羽翼已丰,陛下处置此事当慎之又慎!”
李元霸点头,道:“朕嘱咐屈总管着心腹之人先从军队密查,定要将其在军中的羽翼、同谋一举翦除……只要没有了军队的支持,那洪修平与其一干党羽不过就是一帮无聊的政客而已,成不了祸患!”
徐世勣点头称是。
李元霸又道:“虽然那洪修平一干人成不了大气候,但是,若罪证查实,免不了有许多官员会被牵连,朕恐到时候凌总管亦会因此受到影响!……”李元霸长叹一声,“徐总管,你心目中可有合适的人选以接替凌总管?”
凌敬虽然只是被洪修平欺瞒利用,但其下属作乱,他亦难逃其咎!
徐世勣与凌敬共事近二十年,相交颇深,此时意识到老友会因下属作乱而丢官、甚至丧命,徐世勣不由得心神一震!
只听徐世勣道:“陛下,新加坡总管魏征当是最佳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