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顾言默在b市的旅店住了将近一个月。
&esp;&esp;自从第一天他站在自家院子一下午后,他就再没有回去了,不过他去了他和冉夕寒一起看星星的河堤,一起买过东西的小杂货店,一起牵着阿婆去过的家庭餐馆,一起乘凉小憩的老树……这个纯朴的小镇,好多好多地方,都跟当年一样美好,河水是一样清澈,杂货店的老闆爷爷依然和蔼,小餐馆仍是温馨,老树的枝叶更加茂盛……
&esp;&esp;一个月后的这天他再次拉上行李,走进车站。只是不一样的是,当他又经过那个他们曾经共枕同卧的河畔时,萋萋满别情,他多了一些离情愁绪。
&esp;&esp;芳草无尽,一湾清浅,汨汨终日淌流,流向遥远的旅途。
&esp;&esp;搭上火车,窗外宜人的景緻划过,山水田园是绿色的,流淌于田野之间,无论花开花落如何喧闹,都无法唤回心田的平和寧静。
&esp;&esp;「小年,我们快到了吗?」车厢里一个看上去只有五岁的女孩奶声奶气地拉着旁边小男孩的手问道。
&esp;&esp;那个男孩也去拉了拉一旁站着的中年男人的衣角︰「爸爸,我们快到了吗?」
&esp;&esp;只见那中年男人揉了揉男孩捲捲的头发:「下一站就到了,你们到海边之后是想先玩水还是玩沙?」
&esp;&esp;然后俩小孩儿就精神抖擞,眨着闪亮闪亮的眼,兴奋的讨论了起来。
&esp;&esp;「海边吶,真好。」顾言默见那对青梅竹马小孩的雀跃,就突然感叹了起来。
&esp;&esp;慢行的列车一个转弯的纵跃,飞进盛大阳光张开的双臂中。
&esp;&esp;托那次联谊的福,让两个学校的一群男孩熟识了,其中包含了顾言默的死党纪飞然、冉夕寒的发小丁平、温冶,还有舒国述。
&esp;&esp;纪飞然就是那个死拉活拽把顾言默拖去联谊的同班同学,他同时也是顾言默上了大学的死党,要说他们的缘分那还得从军训开始讲起。
&esp;&esp;那时候纪飞然爱玩的狠了,跟教官没大没小,但他也不是操课时公然挑衅教官,就是私底下玩得特别开,结果换来的就是操课时被盯的不是普通的惨,却依然故我,乐在其中,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虽说如此,但大家也都知道其实年轻教官并不是刻意针对他,就也是闹着他玩罢了,反正他动作都做的特标准,就每次都要点名他出列单独做几个动作当示范。
&esp;&esp;这样“出彩”的表现,向来自来熟的他就理所当然地一下子成为了大家交朋友的首选对象。不过他也是奇耙一个,跟他们只能说是一视同仁的热情,都不算特别热络,如果要说比较好的大概就是那个安安静静看着特别温和斯文的温冶了,这两个个性看起来天南地北相差悬殊的人从军训第一天就成天黏在一块儿,走到哪只要看到一个另一个绝对在不远处。
&esp;&esp;顾言默大概是唯一一个对他冷漠的人了,这让从小人气爆表的纪飞然相当受伤,他长到这么大除了当初高中认识温冶时受过这样的冷淡之外也就这次了,而且顾言默还有一副高不可攀的帅气长相,所以觉得挫败的纪飞然就特别单纯的暗暗在心里决定,说什么都要跟顾言默当上朋友,他要摘下这朵悬崖边上的花,从此纪飞然就缠上了顾言默,而他那成天拉着,硬要他跟自己像橡皮糖一样黏着的温冶当然就一起了。
&esp;&esp;在之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校园里的二人行从此变成了万眾瞩目的三人行。
&esp;&esp;某一天晚上,顾言默、纪飞然和温冶一起出去吃晚饭时,竟在小馆巧遇了冉夕寒三人,联谊后已是朋友的六人当然就坐在了一起,一顿饭下来是相当愉快。在这之后他们六个人只要有空就会相约凑在一块,而且两间学校也只是一条马路的距离,所以时不时就会遇到,反正也都是要吃饭,那不如就一起吃人多尽兴,这样的想法让他们有了基本上一个星期一两次高频率的聚会,这几个月下来已经可以说是无话不谈的至交了。
&esp;&esp;而每次结束后,顾言默总是会站到冉夕寒旁边说送他,冉夕寒在一开始还会不好意思的拒绝,但到最后发现根本拒绝不了,就想着都那么熟了如果老是拒绝显得矫情,还是乾脆一点,在几次之后也就习惯成自然了。
&esp;&esp;他们虽然不像第一次那样牵着手回家,只是并肩走着,不过经过每次送冉夕寒回家短短的路程,他们两人之间奇妙的氛围还是渐渐蔓延开来了。到后来他们也很有默契的走得越来越慢,原本只有十分鐘的路程,在他们脚下竟变成了半个鐘头。
&esp;&esp;不过他们始终谁也不敢说出心里的话,道破这不正常的气氛。
&esp;&esp;那是顾言默和冉夕寒两校联谊的隔年春天,他们迎来了一次连假。早在一个月前六个大男孩就已经满心期待的安排好春游行程了,他们要去纪家在海边的别墅度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