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之时,池万里走到蒋效化跟前,拍拍他的肩膀,“效化,这四个合作伙伴都很不错,最后还要你们来定夺,毕竟将来会是你们一起合作啊。”
“老池啊,有句话我在会上不好讲。”蒋效化斟酌着措辞,“美国瑞星、加拿大史蒂芬还有乾坤投资,这都没说的,可是把江工集团作为候选之一我是有些意见的。如果不是他们打价格战,违背业内的很多不成文的规定,市场也不会是现在这么一个情况。如果再让他进到我们里面来,我们省的市场差不多就让人家垄断了。再说了,让民营企业并购国企,这也没有先例么。”
“哈哈,效化啊,不要国企、民企分得那么清楚么,怎么比我这个‘老国资’还紧张啊。你记住,不管是外资还是民营企业,谁能够帮助我们让紫金摆脱困境,让国有资产增值,我们就选择谁作为合作伙伴。”
“我明白,可是……”
“不要可是了,我说过了,决定权交给你们。如果你确实觉得江工不合适,你要给我一个理由,明白了么?”池万里意味深长地说。
“我明白了。那这四个候选企业的老总们,您要不要见一见他们?”
“嗯,我就不要见了吧。”池万里一方面希望自己在这个事情上能够显示出他的权威和影响力,但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曾是国资委的副主任,不能随便与这些年轻的企业家们会面,他要保持和维护着自己的矜持,“你斟酌着办好了。”
“您放心,老领导。”
池万里又叮嘱说:“我还有不到一年就退休了。不管如何,你要做好接班的准备啊。以后考虑问题,不能仅仅考虑紫金机械,要多从集团层面出发。”尽管,在池万里心里,并不想这么早地告别政治舞台。
蒋效化看了一眼柳骏,笑笑说:“柳副总年轻有为,接班是迟早的事情。我还是老老实实地管好我这摊子事情吧。”蒋效化心想,方才跟国资委主任刘丽霞谈话的时候,似乎刘丽霞并没有让他接替池万里出任资金机械董事长的意思。
柳骏有些尴尬:“我来紫金时间不长,还要向蒋总多学习,多学习。”
蒋效化没有接话,不过脸色看上去并不太好看。从级别来看,蒋效化和柳骏两个人排在集团的第二、三号人物。虽然池万里嘴上说会让自己接班,但柳骏的年龄、学历、精力等优势是蒋效化难以企及的。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成为了蒋效化的心头大患。
资本剑客 第一章(7)
“蒋总,该吃药了。”董事会秘书舒馨走了过来,这个女孩子不仅要负责董事会日常大大小小的事务性工作,对蒋效化的日常生活也照顾的无微不至。
“小舒啊,蒋总比我年轻七、八岁,可看上去比我还要老啊。你平时要照顾好蒋总,叫他不要太辛苦,一些事务性的工作你们年轻人要多担待。”
“是,董事长。”舒馨点点头。
“舒馨这孩子不错,工作起来也挺勤奋的,现在像她这样勤奋的年轻人不多了。”蒋效化说。
“嗯。有男朋友了么?”池万里问得倒很直接,其实他当然知道一些舒馨的情况,只不过是故意问出来。
“她男朋友是袁鸣山,江工的副总。”蒋效化抢在舒馨前面说了出来,搞得舒馨脸红红的。
“你看,这不是很好么!你跟陈继良打得不可开交,人家这边小两口过得甜甜蜜蜜。”池万里点点头,向蒋效化伸出右手,“那好,效化,我就先回去了。”
“老池,你放心,我一定会给董事会、给紫金的四千八百名员工一个交代。”蒋效化紧紧地握住了池万里的手。柳骏想过去和蒋效化握手的时候,蒋效化却已转身离去。倒是舒馨眼观六路,连忙和柳骏握手告别,免去了柳骏的尴尬。这一切,被老谋深算的池万里看在其中。
“柳骏,效化是紫金的老人了。在紫金这么多年,还是有贡献的。以后,你要多向他请教。”池万里在车上对柳骏说。
柳骏回答:“我明白,池总。不过,蒋总也太说不过去了。他的主力产品紫金挖掘机上半年亏损达到三千多万。而二季度开始,行业已经转暖了,可他的亏损反而是增加的。我算过,他的生产成本根本就没有那么高。至少,二季度环比应该扭亏。另外,紫金机械在费用控制上太过宽松,浪费十分严重……”
池万里打断柳骏:“好了,柳骏,你说得这些我都清楚。紫金是一个老国企了,这些问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把它全都算在蒋效化一个人身上,对他也不公平。这些问题,我们以后要慢慢纠正,但不能太急,否则会适得其反的……”
(四)
制造业是国民经济的基础,其中装备制造业又是制造业的基础,因此可以说装备制造业是国民经济的脊梁,特别是重大技术装备代表了装备制造业的最高水平,是一个国家综合国力的具体体现。纵观世界上美、日、德、法等工业化强国,无不是以强大的装备制造业为国家发展的基础。
我国经济的快速增长,在很大程度上是靠资源和能源的大量投入完成的。而近些年来,资源短缺、生产要素价格上涨,使得我国以往那种高能耗、高污染和低附加值的增长方式难以为继,因此要使经济继续保持快速平稳增长,则必须克服资源和技术等瓶颈制约。扩大和提高机械制造业在国民经济中的比重,不仅可以有效地降低经济发展对资源和能源的消耗强度,也能为国民经济各部门,特别是重化工业的优化升级、转变增长方式提供先进的技术装备,使工业生产效率得以提高,带动新型工业化发展。
紫金和江工作为湘江省两个机械制造行业的龙头公司,显然都不愿意错过历史性的发展机遇。
江工与紫金不同,紫金的历史几乎与共和国同龄,经历了几十年的洗礼。而江工还是一个新兴的民营企业,近几年的发展势头很猛,但缺少危机的考验。虽然经历了2004年宏观调控的影响,但这种影响毕竟是短期的和阶段性的,并没有经历过大的衰退周期。或许正是因为过去几年的一帆风顺,江工集团的总经理陈继良任何时候总是显得信心百倍、目空一切。所以,这一次紫金机械的重组让陈继良备感兴奋,他觉得这是历史给他的一次机遇。如果能够抓住这次机遇,他将垄断整个湘江省的机械产业,在全国也会是细分行业的龙头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