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审。”
这三个字就如钢之箭矢破空而来,振聋发聩。
以斐茨太子的身份,这句话再符合规矩不过。夏洛蒂抖了抖嘴唇,再说不出反对的话。
场面一时间因肃然而安静,却夹着丝丝尴尬。
夏洛蒂挽着森特的手臂紧了紧,欲言又止地对君王说:“陛下,这……”
这三个轻飘飘的字,瞬间让森特意识到自己作为帝王的威信又被儿子挑战了。
又是当着这么多人,让他颜面扫地!
“斐茨!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自从你和这个Omega在一起后,越来越无法无天!”
“陛下这句话就说错了。”何欢突然道。
森特微愣,他之前就听说了何欢的大胆,此刻更是亲自见识到了,这个Omega不仅大胆还很放肆!
围观的人亦是这种想法,私底下议论纷纷。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仗着怀了太子的孩子,真把自己也当成东诺宫的一员了。”
森特对这种言论深以为然,不悦地对何欢轻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一边去。”
“陛下,我身为受害者难道没有伸冤的权利?”何欢一步步朝森特走去:“你们总觉得我是仗着斐茨的身份在肆意妄为,但是陛下,您执政以来一直主张亲民爱民,以民为本。我以一介平民的身份受邀来东诺宫参加宴会,难道皇室不该保证我的人身安全,况且我还怀着孕!”
森特沉着脸:“是如此,但……”
“陛下,在东诺宫竟又人敢公然行凶,还做出破坏Omega腺体的恶行。陛下作为东诺宫的主人,是否应该为这次的事件负责,给我这个受害者一个合理的说法?”
森特何时被公然质疑过,质疑他的还是一个Omega。
但何欢凛然无畏、灼灼似焰的气势又让他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陛下,难道你就不想知道,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在东诺宫行凶?这次是我,下次就有可能是哪位伯爵公爵。”何欢声调略微下沉,重重道:“甚至最后,还会行刺您!”
“陛下,他完全是在危言耸听!”夏洛蒂高声呵斥道。
“如果王妃觉得是危言耸听。”斐茨目光森寒,逼视夏洛蒂,指着跪在地上因疼痛而发抖飞罪犯:“那么你的意思是这个人无关紧要?他想破坏我的Omega的腺体也无关紧要?”
“我并不是这个……”
“你是不是觉得我孩子的生死也无关紧要?!”斐茨连番的质问次次都击在重心之上,把夏洛蒂堵得哑口无言。
他们可以假装无视何欢的述求,但绝对不能忽视斐茨的半句话。
而他最后说的“孩子”两个字,恰巧克制住了森特不满的情绪。
森特虽然对自己的长子越来越不满,但他对小孙子的关心却一点没受影响,他清楚的知道那个小生命已经七个月大了,再过两个月左右就能睁眼看世界。
森特的心不禁柔软下来,但一想到刚才他很可能与这个孩子永远失去见面的机会,他的怒气又再次凝聚。
“封锁东诺宫,开始排查!在查清楚前任何人不得离开。”森特对御军领队下达这个命令后,又对斐茨道:“把人带进来。”
夏洛蒂不赞同道:“陛下,这对宾客们有点苛刻了。”
“安逸日子过久了,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苛刻一点才能让他们脑子清醒点。”森特冷冷说完,不顾那些贵族、政客们不满的情绪,转身进了宴厅呢。
夏洛蒂只得快步跟上森特,有那么一瞬,她脚步轻滞,似乎稍微偏头朝某个方向哪里看了一眼。但这细微的动作又好像是眼花的错觉,因为夏洛蒂的身影已经进了宴厅中。
还在角落里躲希克斯和雅涟,在接触得到夏洛蒂暗示极强的眼神后,俩人就像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瑟瑟发抖。
那把精巧的木仓正躺在希克斯颤抖的手里。
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兄弟俩的想象,本来按照计划,何欢会因为孕期的不适,找个休息室休息,夏洛蒂安排的凶手会潜入休息室割除何欢的腺体,必要的情况下,为了防止计划败露,会结束何欢的性命。
但是他们看似完美的计划,何欢却极度“不配合”,一步错步步错。他背后就像多长了只眼睛,不论他们做了什么,都洞悉得一清二楚,针对性的破解。
“难道真的要……”杀人两个字希克斯终于没敢说出口。
他并非没杀过人,更不怕杀人,而且他的木仓法还很不错。但他怕在东诺宫,在君王眼皮子底下杀人。一旦打出这发子弹,他的罪名就再无法洗清,只要查出来他是凶手,整个考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