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是被送回去的。
老太太的面子情,薄得透光,连敷衍都懒得支应。她面相刻薄,一双浑浊眼看人,总像有千句万句嫌弃要抛出来。
“冬儿,多谢。”
冬儿趁势求情:“小姐,我想待在你身边,求你不要换我过去。”
莒绣听出些意思,问道:“春儿怎么了?”
冬儿满脸为难,莒绣便道:“在这府里一日,只要我能做主,你就安心在这待着。”
“美绣小姐水土不服,有些不顺。春儿好像服侍不周全,夜里被打发在屋子外头守着。”
莒绣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这么冷的天,一个小姑娘家,在外头待一夜,这和胡二妹那些折腾人的手段,如出一辙。
“冬儿,你留这,帮我熏一熏衣裳,我去对面略坐坐。”
冬儿抿嘴点头,想了想,又追上了两步,小声道:“小姐,会不会……”
莒绣回头,微笑,“你放心,我和她说些别的事。”
当然不能当不知道。
莒绣吃过这样的苦头,实在不忍心眼睁睁看人平白再遭这罪。且这事要是传出去,说不得还会牵累到自个的名声。
因此,她一到了西厢,先打发了春儿出去:“你去打些热水来吧,妹妹该洗头了。”
春儿点头应是,快步出去了。
因换丫头一事不成,美绣愤愤地盯着她出去的身影,不满道:“我的丫头,我支使不动,姐姐的话倒是听得进。”
莒绣扶着桌子,在她侧边的绣墩上坐下,收了笑,正经问她一次:“你夜里是不是将人赶了出去?”
美绣脸色更难看了,拍着桌子怒道:“好个小蹄子,还敢告状了!谁给她的胆,我才是她正经主子!”
莒绣板着脸反问:“你是她正经主子吗?你出银子买的人,还是你出的月钱?她告什么状,一整天被你使唤来使唤去,有那个功夫吗?”
美绣又羞又愤,想反驳又不知道该从哪说起。
莒绣再道:“你当这是咱们陇乡那穷山窝,里都不见人烟?别人的府邸,别人的院子,别人的下人,凭什么让你作贱?她是地里蹦出来的,没爹没娘?她在这府里,比你长,比你久,比你有根基,你不好好倚仗她,反倒一开头就得罪了人,让个暴虐的名声传出去。别说来这长脸,只怕要害死一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