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澄,皇上龙颜大怒,削去景澄的亲王衔,不由分说将景澄关入宗人院。
景澄被下狱后,公孙敏第一时间来拜访阿依,阿依正忙着照料墨研没有见她,只命人带话让她回去等消息,果不其然过了半个月在景凛前来探望了墨研过后,也不知道墨研说了什么,次日景澄被放出来,刺杀的事也不了了之了,然而亲王位却一直没有恢复,也没有一个定论事情到底是不是景澄做的。
景澄被放出来的第二天晚上来了护国侯府,那时阿依正在喂墨研喝药,墨砚带着憔悴而狼狈的景澄走进来,阿依见状收了药碗要离开,墨研却歪在床上笑吟吟地对她说:
“你也留下吧。”
阿依微怔,紧接着默默地坐回床沿。
墨砚在室内的红漆立柱上靠了,双手抱胸,一脸漫不经心的样子。
墨研似笑非笑地望向走近的景澄,室内诡谲的气氛让近些日子来尝遍苦头的景澄越发觉得窒息,立在床前居高临下地死盯着墨研那一张因失血过多苍白却倾城的脸,干裂的唇含着薄怒,冷冷质问:
“仙儿和桃儿去哪里了?”
阿依半垂下的眼里暗芒微闪。
“现在帝都的情势很危险,乔姑娘和桃儿再继续留下来并不安全,自然要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墨研纯澈无害地笑答。
“墨研,你到底想做什么?”景澄自然知道他这是敷衍,很明显在不知不觉间自己最爱的女人和女儿被眼前这个被他看做是挚友的家伙挟持了,背叛与阴谋搅合得他本混乱的心越发混乱,怒火郁结于胸,他怒不可遏,一双眼睛都快喷出火来。
墨研却仅仅轻浅一笑,慢条斯理地道:“我想做什么你现在还不明白吗?”
景澄浑身一震,即使他已经猜测到了,在得知了真相以后仍旧十分震惊,因为墨研从未在他面前流露过要夺位的意思,他一直以为墨研是站在他这边的,他对墨研这么多年为他做的一切感激又歉疚,感激的是两人间真挚的友谊,歉疚的是同血脉他却沦落在外,三皇子这个位置本来是墨研的。
然而现在,他的感激与歉疚完全变成了笑话,墨研从一开始便戴着这个真诚友爱的面具,以虚假的友谊对他虚与委蛇。
“原来从一开始想要那个位置的人是你!”景澄眸光森黑,怒焰腾腾,指尖乱战,艰难地自齿缝间将已知的暗黑真相说出来。
墨研不答,仅是轻浅一笑。
这笑容无疑激怒了景澄:“墨研!”他罕见激愤地怒吼了一声,上前就要去抓墨研的衣领,一把长剑却拦在他面前,墨砚面无表情立于床头,一柄寒光灼灼的宝剑泛着嗜血的寒意!
墨研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双苍白的唇微微颤抖,骨节分明的大手抚在瘦弱的胸口,恍若就快要凋零的桃花瓣一般美艳却虚弱。
阿依立刻拿出嗅囊放在他的鼻子底下,墨研接过来大口吸着,将草药的味道吸进去以缓解就快要发作的喘症,好一会儿,当他脸颊绯红地停止喘息时,整个人软塌塌地靠在阿依身上,含笑轻叹:
“差一点死掉,有小山在说不定我真的能活长一些!”
“有我在你会长命百岁。”阿依笃定地说。
墨研呵地笑了,望向拦在面前的长剑,教育道:
“阿砚,哥哥说过许多次了,不可以没有礼貌!”
墨砚收起长剑,再次背靠到一旁,一脸漫不经心的表情。
“还请四殿下控制自己的音量,燕王殿下重伤才愈,受不得太大的噪音。”阿依平声开口。
“你住口!”这样的语气令盛怒中的景澄又一次暴怒,即使再温和他也是出身皇族的皇子,狼狈归来先受到友情与亲情的双重背叛,重击之下又被墨砚落了面子,现在又被一个素日交好的小丫头倒戈,他怒不可遏,瞪着阿依的脸怒道,“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吧,你也参与了吧,枉费仙儿那样相信你,枉费本王那样信任你,你竟然反咬一口!”
阿依愣了愣,紧接着哧地笑了,笑得玩味,笑得嘲讽:
“我并非四殿下养的狗,就算咬了也不算反咬,本王?四殿下的亲王衔回来了吗?”
“你……”一语戳中景澄的肺,景澄脸涨红,怒焰熊熊。
“小、山、,不可以嘲笑你四皇兄,我们还是要讲究一下长幼有序兄友妹恭的。”墨研双手挂在阿依的肩膀上,笑眯眯教导。
阿依偏过头去没有做声。
景澄呆了一呆,继而惊诧地望向阿依和缠着她的墨研,墨研用手指头戳阿依软绵绵的小脸,懒洋洋地对他笑说:
“怎么样,她很像小姑姑吧?”
景澄怔怔地看着阿依,看了好一会儿,勐然回过神,心脏一颤,盯着阿依诧然脱口而出:
“你是、九妹妹?”
“我不是妹妹。”阿依十分排斥,蹙眉,难以接受地轻哝。
“你出生时你四皇兄已经十岁了,我长在王府外,他却是在王府长大的,你亲娘抱着你在王府里到处炫耀时他确实看过你,那时候我还听他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