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喊着:“宝贝不怕,宝贝不怕,妈妈在,妈妈保护你!”那股巨大的力量跟她较劲,孩子的痛苦的哭声越发大了起来。她看见孩子的手臂开始出血,一股股的顺着肋骨流下来,不忍心看着孩子被撕扯得四分五裂,她一撒手,孩子一闪消失了。“宝宝!”她大喊一声,惊出一声冷汗。
她突就醒了过来。原来是个梦。睁眼一看,身上盖着一件半旧的军大衣。一个护士正站在她身边,怜惜地看着她,轻声问道:“把你弄醒了吧?这屋子四处透风,我寻思给你盖件大衣,免得落下病根儿……”
陈幸福再次哭了,泪流满面。陌路人的一件衣服竟让她感受到亲人般的温暖。
不论她们出于什么心理,同情,怜悯,亦或是医护人员对患者的正常关心,都让她心里涌上暖暖的感激。她冲着那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小护士说了算谢谢。
“陈幸福——陈幸福——”李俏的大嗓门在寂静的走廊里突兀地响起来。
“我朋友。”陈幸福苍白着脸,歉意地冲着护士笑笑。
护士转身出去,没一会儿,李俏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怎么样?我大外甥怎么样?我上楼时,怎么好像看到裴全了?”李俏气喘吁吁,见着她,一连串的问题像爆豆子,噼噼啪啪地蹦出来。
幸福看见李俏,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有了靠泊的地方。简单把孩子溜掉的事说了一下。碍于有陌生人在,李俏也没多问。帮着陈幸福穿上那条被血污湿透的裤子,扶持着她,二人下楼回家。
回到家里,按着医生的嘱咐,先喝了一些红糖水,去去寒气,然后,又吃了一些消炎药。还有一些针剂,准备明天买来,找私人诊所的护士回家打点滴。
这一夜,李俏陪着她。
喝了糖水,吃了消炎药,身子暖和起来。看着李俏忙里忙外,陈幸福一下哭出声来,撕心裂肺。
“我把裴全和孩子卖了,卖了一百万!”呜呜的悲鸣声,绝望悲伤,像是一只被伤害得无处藏身的小兽。
李俏坐回到她床边,攥住她的手,赞同说道:“对。男人就TM没有一个好东西!还是攥住钱是真格的!”
她擦了一把鼻涕眼泪,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哭哭啼啼说道:“我想开了,抓不住男人的心,就抓住男人的钱,反正我和裴全离婚是离定了,我要钱!以后,我就做个俗人!爱钱的俗人,我要做个见钱眼开的坏女人!”
李俏赞同点头。“这年头,男人没几个好东西。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能被抢走的爱人不是真正爱你的人。别为那人渣伤心。”
看着自己的好友一夕之间家庭解体孩子溜掉,李俏同情,也跟着心酸。“女人不坏,男人也不爱!以前,你就是太传统了,一心想着家庭,想着工作,从来不为自己想。以后,就该为自己想想,我支持你!”说着,使劲儿掐了她手背一下。
有了李俏的安慰,陈幸福郁结的心情略微转好,这让她觉得,这个世界,还有一个人是站在自己一边的。
李俏突然想起一些事,问她:“那,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家里人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们?”
想起爸妈和年近八旬的爷爷,陈幸福眼睛又湿润了。
“不想告诉他们,怕他们惦记。等过几天再说吧!”
夜已深,忙忙活活的就到了后半夜。二人又说了一些闲话,才睡过去。
第二天,在李俏的陪同下,陈幸福到民政局跟裴全办了离婚手续。同时,一百万的存折也拿到手上。
然后,又买了一些针剂,找了一个私家诊所的护士,回家打针了。
就这样,一直到了下月月初。
这一天,陈幸福接到妈妈的电话,妈妈问她:“你没什么事吧?这几天老是做梦,梦见你掉进井里了!”
她想掩饰,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是,妈妈那慈祥关切的声音竟让她再也忍不住, “哇”地一声,哭出声来。
一个电话,家里便知道了她流产及离婚一事。
自责
又到了每月往外送报表的时间。依然是李俏的任务,她从陈幸福那里软磨硬泡得来这个差事的目的就是趁此机会,一天都不用回公司了。
这天,她来到税务局,照着上个月陈幸福的吩咐,给路璐送去一份。
一见到李俏,路璐眉头微蹙起来。心想,幸福倒底是在搞什么花样?他都说和李俏不合适了,她怎么还让李俏来?真是乱点鸳鸯谱!
心里想着,表情上却看不出什么。他随意拿起报表翻看一下。财务负责人的那一栏,赫然映入眼帘的,竟不是“陈幸福”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