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汉随即对阿娜说:“沪莫马柏莎。”又看着阿超说:“华宇美智超。”
“你好。”阿超伸出手抓住他的手,握了握,“我们欢迎你。”
基因汉又看着阿娜,笑着说:“沪莫马柏莎,我们欢迎你。”
阿娜和阿超又乐得哈哈直笑。阿娜纠正道:“不,基因汉,是我们。”她指一下自己又指一下阿超,“我们两个欢迎你。”
基因汉指指自己又指指阿娜,说:“我们两个欢迎你。”
阿娜和阿超又乐得大笑。阿超说基因汉没有数字概念,只能机械地重复别人说的话。但是,他的摹仿能力和反应速度跟婴儿的有天壤之别,同阿娜商量,教基因汉写字。
走进书房,叫基因汉坐在写字台前,阿超拿出笔和纸,阿娜就教基因汉写字。她拿笔写了一个“基”字,说“基”,刚要叫基因汉照着写,他却已经拿起笔写了出来。阿超和阿娜大喜过望。阿娜又写了“因汉”两个字。基因汉又迅速地写了出来,并学着她念了一遍。阿超喜不自胜地拿出一支笔,在纸上写了“我叫基因汉”,对基因汉说了,再叫他写。基因汉随即写了出来,说:“写,我叫基因汉。”
阿娜笑着纠正道:“基因汉,你就念纸上的这5个字。”她伸出5个手指,又说:“呶,5个字。”
基因汉又摹仿着说了“我叫基因汉”,伸出一只手来,又说:“呶,5个字。”
阿娜笑着,又想说什么,阿超拦住了她,换了一张纸,单写一个“基”字,叫基因汉辨认。基因汉准确地读了。又将“我叫基因汉”5个字写了。基因汉又准确地写了读了。再把阿超和阿娜的名字写了,让基因汉分别写、读出来,基因汉也同样做得很准确。阿娜兴高采烈,叫他识数,伸出指头,从1到10,又从10到20,读过写过。阿超又把碗筷、刀叉、厕所和E文的字母给他写了,读了,辨认了。紧接着,两人又争先恐后地教他别的字。基因汉愣住了,接着便生了气,丢下笔,站起来,走开了。
两人不由一怔,很快反应过来,阿超把基因汉拽回来,说:“对不起,我们手忙脚乱,急于求成了,你别生气。”
阿娜也微笑着说:“基因汉,你别生气呀。你这么聪明,我们太高兴了,就忘记了你的情绪啦。”
基因汉莫明其妙的看看阿超,对阿娜笑了笑,叫道:“阿娜。”
阿超不无惊诧地看着阿娜,心里说:“他竟然叫他阿娜,叫得那样自然,那样亲切。”
基因汉又拿起了笔,阿超阿娜又教导起来来。双方都越发上劲,心中那个快活,就别提了。
不知不觉中,到了12点。三个人又进了餐厅,边吃,边教,边学。一顿饭过后,基因汉又学会了不少字。阿超带他去卧室午休。阿娜去资料室整理观察日记。下午,他们又教基因汉识字写字。
一天下来,基因汉竟然学会了一千多个汉字、一百多个A文词组,还把E文和D文字母都学会了。
看着这个统计数字,阿超和阿娜真是欣喜若狂,领着基因汉吃过晚饭,安排他到卧室睡了觉,来到计算机室,将资料和观察日记输入计算机。
两人说笑着,议论着,正在操作计算机,月球村管理部打来电话,催促他们赶快交纳本月的管理费,说他们预付给管理部银行的款子已经超支了一千万元。阿超叫阿娜立即拿全球通信用卡去办。阿娜取出信用卡一查,已经没有钱了,歉疚地对阿超说:“亲爱的,真是对不起,这段时间光顾了帮你忙,把汇款的事给忘记了。”
阿超宽容地笑了笑,拿起电话要通了华继业,叫他立即汇10亿人民币来,又给管理部回电话说一小时后钱就汇到。最后,他对阿娜说:“汇来10亿元,今年一年的费用就全解决啦。”
阿娜笑着说:“你是仗越打越精啦。这样好,省得麻烦。”想了想,又兴奋地说:“阿超,照今天的情况看,差不多一年时间就可以把基因汉的知识和智能问题解决了。”
“我也这么想。”阿超满怀信心地说。“一天一千个字,一百个词组,照此保守一点计算,一个月就可以把全部A字学完,三个月可以把A语词组学个差不多,一年内完成大学本科的学业是有把握的。”
“有把握。”阿娜附和着说。“我们还得辛苦劳动300多天呢。”
“我俩搞这研究已经整整十个春秋了。300多天又算什么呢,眨眨眼啰。”
阿娜上前靠在阿超的肩头,感叹道:“人啦,只要活着,总是那么匆忙。”
阿超将她搂过来坐到他的腿上:“这么多年,我苦苦钻研,没有觉得光荫有多么迅速。现在大功告成,恍惚间,觉得光荫好像一下子就被抛在了身后,没有了,有些空虚感了。”
阿娜温情地盯着他的脸。这张脸她已经看了十几年,今天似乎才看出些特别之处——英俊之中带着憨厚,坚定之中包含着忧郁,强健之中隐藏着疲惫。这张脸上,已经有了四十多年的风霜,却只有一个女人的温情。唉,这张脸一直在希望中张扬着,在理想中浸润着,在艰辛中浣洗着。当希望和理想的朝霞终于冉冉升起时,生活道路前方那悬挂着的明灯和神秘的光环没有了,世界和光阴变得稀松平常了,这张脸上却没有失去往日的刚毅和激奋。这是一张近乎完美的脸,能使所有美人动心动情的脸。以前,她不止多少次地劝导过他:人做什么事,无一不是得即失失即得,得到此时已经失去了此,失去了彼时,却又得到了彼。人活在世界上,只能时时处处充满希望和理想,而决不能时时处处拥有收获和报答。
见她沉默,他问:“想啥呢?”她仍然不吱声。他就说:“我知道你想什么。放心吧,亲爱的,我们都不想躺在成果簿上睡大觉。”
她捧住他的脸说:“我的阿超是马克思第二,永不满足,全世界都知道。该休息啦,走。”
三人来到卧室,阿娜给基因汉做了荫部按摩,对阿超说:“你早些睡,我去给罕林打个电话,很有些想念爸爸妈妈了。”
“去吧。记得替我向两位老人家问好。”
“亲爱的,晚安。”
回到房间,见阿超还在看杂志,阿娜心疼地责怪他不会保重身体,没成功的时候还可以理解,如今成功了,就该调整生活规律。阿超表示虚心接受,放下杂志,将她搂到怀里,一起躺到床上,亲热一番,正要缠绵的起劲时,阿娜用手堵住了他的嘴,又将他推到一边,坐起来,搓搓脸,严肃地说:“阿超,你想过没有,我们面前有一个大老虎啊。”
阿超惘然,问她是什么大老虎。她装做忧心忡忡地说:“基因汉啦!他真是个神童。”
阿超哈哈大笑,往床上一倒,不经意地说:“你让胜利闹迷糊了怎么的?我俩生了个大神童,天大的喜事,全人类的福音,怎么会是大老虎呢?大,大,大宝藏!大太阳!大发明,大肥猪,大大大……反正不是大老虎!”
阿娜不由哑然失笑,捺一下他的鼻头说:“还说我呢,你才是犯迷糊啦!连大肥猪都说出来了。我问你呀,大肥猪,那只大肥猪该如何饲养啊?”
阿超坐起来,也捺她鼻尖一下,说:“明知故问,按既定方针办啦。”改用得意的口气接着说:“我俩的大肥猪,不是大笨猪,而是大智猪,好养的很嘛!”
“妇人之见!”阿娜挖苦道。“正因为大肥猪太聪明了,才难养来。”见阿超迷惑不解,只是瞪大两眼望着她,“嘻嘻”一笑,接着说:“傻样!智者千虑,必有所失。你没想过吧,这么大的肥仔,到哪儿上学去呢?”
阿超一下被提醒,禁不住“喔”了一声,嗫嚅说:“这个还真没想到,他比我聪明,得要,得要全世界承认才行啦。可他不比我们,能堂而皇之地读取博士学位,拿几个学位。唉,这怎么办呢?”
两人冥思苦想,睡意全无,可到底还是一筹莫展。看看已是凌晨四点半钟了,阿超把心一横,说:“不想那么多了,啥事都想周全了才去做,哪有的事,摸着石头过河好了。”转身搂住阿娜,信心十足地说:“亲爱的,别愁了,车到山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