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清焉慢慢舒出一口气,再道:“所以我问你,还喜不喜欢我。”
“你别问了。”扶薇转过脸去,不肯回答。
“好,我不问。也不需要问了。”宿清焉道,“若连你的心意也感受不到,我将是这世上最蠢笨之人。”
扶薇垂下眼睛,半笑地轻声问:“你感觉到了什么?”
“我总是想起重逢那一日,你朝我奔来的样子。你的喜悦,你的温柔,还有那些朝朝暮暮相伴的日子,我纵是榆木脑袋铁石心肠,也可以感知到你的心。”
“薇薇,转过脸来看看我好吗?”
扶薇缓了好久才转过脸,皱着眉看向他。她说:“宿清焉,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宿清焉轻笑了一声,温声道:“可是我也有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担心我不在的那段日子,你喜欢上了流峥。”
扶薇立刻道:“他哪里都不如你。”
言罢,她又觉得自己这脱口而出的急样,有些失态,更是失了她往日的高傲。她抿起唇,不吭声了。
“因为……他和我长得一样吗?”宿清焉问。
扶薇心中一动,惊讶地望向宿清焉。
他居然猜到了吗?
宿清焉没有错过扶薇脸上的所有细小表情,知道自己猜对了。宿清焉轻轻摇头。
“薇薇,不要这样。”
“若有朝一日我真的遭遇不测,我宁愿你喜欢上别人,真正心生欢喜地与旁人认真开始一段崭新的感情,也不希望你去寻一个像我的人,困在过去里。”宿清焉捧着扶薇的手送到自己唇边贴了贴。
“你这样,让我心疼。”
扶薇终于骂出来:“宿清焉,你就是个傻子!脑子有病药石无灵治不好的那种傻子!”
她飞快将脸偏到一旁去,暂时不想去看他了。她知道自己红了眼睛。可是她从不愿意在人前落泪。
她绝对是不会哭的,绝对绝对不会在宿清焉的面前掉半滴眼泪。
“而且这对流峥也不好。”宿清焉道。
宿清焉皱了下眉,意识到不该提流峥,他心里也不太愿意在扶薇面前提宿流峥。
他转移了话题:“薇薇,你总是觉得是你赖上我,逼我与你成婚。可是我宿清焉不是那样随便的人,不是一些逼迫就能低头的人。”
“薇薇,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我也并非什么君子,也会见色起意。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便尝到了心动是什么滋味。”
扶薇笑出来:“我去找你写家书那日?我遮着脸,你看清我长什么样子了吗?”
她终于笑了。
宿清焉心口跟着一松。有些话,他需要和扶薇说清楚,可怎么顾虑着她的感受说出来才更重要。这才从椅子里起身,在美人榻边缘坐下,更挨近她。
“不是。你走过长街朝我走来让我给你写家书那一日,并不是我第一次见你。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你刚来水竹县的那一日。”
扶薇有些意外地看向他。她努力去回忆,却一时之间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来水竹县那日的情景,她一路南下走走停停去过很多地方,水竹县不过是其中普通的一个,自然不可能记得来时的情景。她更不记得在那一日有见过宿清焉。
“你坐在马车里,风吹起帘幔,春风拂过你的眉眼。”
扶薇默了默,问:“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