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见他们这付神气,料想其中必有蹊跷,眼珠一转,强笑说道:“好,法王加派使者,足见郑重此事,你也来参加订盟吧。基荣基里,达布嘉时!”
麦士迦南双眼一翻,毫不客气的就从同伴手中抢过那骼体酒器,忽地横掌一击,将那骰体头劈得粉碎,血酒溅了一地,大声说道:“订什么盟?法王有命,叫你们二人速赶回去,切不可沾惹邪魔歪道!”
先来的那两个白衣喇嘛勃然变色,一个喝道:“法王当真有这说话?”另一个唱道:
“法王圣谕现在我手中,你好大胆,乱传法旨!”麦士迦南道:“你传的是那个法王的法旨?”那白衣喇嘛斥道:“还能有几个法王?我传的是灌顶国师转轮法王第十五世的法旨!”麦士迦南朗声靓道:“第十五世法王早已禅位,我传的是灌顶国师转轮法王第十六世的法旨!”
在西藏的红、黄、白三派喇嘛之中,柢有白教法王可以惮位,但第十五世法王正在盛年,雄心勃勃,断无禅位之理,那两个白衣喇嘛呆了一呆,齐声喝道:“好呼,原来是你们这班叛教邪魔,纂夺了当今法王的大位。王子,这个使者是假的!”
麦士迦南喝道:“你这两个才是假的!”那王子当然是站在先来的那两个白衣喇嘛这边,冷冷笑道:“不问可知,真伪立辨,法王的使者那有在这圣庙之中捣乱的道理。”把手一挥,那两个白衣喇嘛和带引他们甫来的那个黑衣武士立刻扑了上去。
只听得咄咄两声,那两个白衣喇嘛已被麦士迦南用重手法打晕地上。那黑衣武士一声怪啸,拔出了一柄精光闪闪的月牙弯刀,别的一刀,便向麦士迦南的颈项勾下,麦士迦南将九环锡杖一挑,叮当一声,杖头给月牙弯刀勾了一下,溅出了一溜火花,麦士迦南回杖一拍,锡杖和刀锋都碰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那黑衣武士删的将刀制回,刀光一转,又取中盘,麦士迦南将锡杖展开,宛如一条扎龙,凌空飞舞,那黑衣武士也把月牙弯刀舞得霍霍生风,劈、刺、勾、研,每次刀杖相交,都发出呼当音响!
桂华生心道:“这黑衣武士的月牙弯刀,式样特别,但论到武功,也不见得有什么特异之处。到是这个麦士迦南的杖法,刚猛凌厉,劲道十足,却大可以与中土的伏魔杖法一较雌雄。”
果然不过片刻,但见麦士迦南一声大喝,锡杖一挥,便将那个黑衣武士的月牙弯刀打得脱手飞出。
那王子“哼”了一声,咕咕噜噜的说了几句,却并不是藏话,站在第一例前首的一个番僧赤手空拳的走了出来,用藏话喊道:“把这锡杖给我放下!”
麦士迦南大怒喝道:“有本事的你便来取!”锡杖一个盘旋,舞起了一道圆圈,将那黄衣番憎都围在如山的杖影之中。
那番憎冷冷一笑,双掌一圈一副,竟然把麦士迦南的锡杖引出外门,登时脚踏中宫,反掌便劈麦士迦南的手腕。佳华生暗暗惊异,心道:“闻说天竺武功自成一派,少林派的始租达摩租师便是天竺(印度)来的,天竺、西藏、尼泊尔等地疆土相邻,武功流派彼此影响。
看来这黄衣番憎的掌法和中国的内家掌法各有擅场,那粘连两款与太极手法也有点相似,可见中外武功虽异,武学的道理却大致可以相通。以内功而论,这黄衣番僧的功力在中国也可以到第一流的境界了。”
麦士迦南的杖法阳刚,黄衣番僧的掌力阴柔,恰是外家高手和内家高手的比拚,斗了半个时辰,强弱形势渐渐分了出来,但见麦士迦南汗如雨下,九环锡杖的力道减弱,出手招数每每为敌所制,力不从心。
桂华生暗叫不妙,但见那黄衣番僧双掌一圈,招数与武当派的“怀中抱月”有些相似,一圈一带,条的就将麦士迦南的杖头抓住!
这一下连桂华生也以为麦士迦南的九环锡杖要被他夺出手了,那知麦士迦南锡杖一抖,陡然间几点金光电射而出,原来他杖头所缀约两串金珠,并非饰物,而是暗器。
那黄衣番僧猝不及防,急忙松手,却被一颗金珠打中了眼睛,登时掩目大叫,王子大怒,把手一挥,两旁的憎侣武士纷纷涌上,麦士迦南将九环锡杖泼风一舞,数十颗金珠都射了出来,但众武士与僧侣已有防备,其中不乏高手,只伤了有限的几人,麦士迦南却吃了两刀,肩头上又摧了那黄衣番憎的一掌。那黄衣番僧给他打瞎一目,愤怒之极,不愿疼痛,穷追猛打!
麦士迦南也算机灵,一下子把那两串金珠都发出来,虽然不能退敌,他却趁此时机飞奔出庙,可是那黄衣番僧怎肯放过他,和另外两个僧人跟着也追出庙门。
那黄衣番憎身法好俊,只见他凌空一跃,在半空中一个转身,蒲扇般的大手已抓到了麦士迦南的背心,麦士迦南也好生了得,一觉脑后风生,霍地便是反手一枚,只听得“吸哟”一声,那黄衣番憎头上脚下,一个倒栽葱便跌下来。麦士迦南怔了一怔,心道:“我的法杖还末触及它的身子,怎的他使跌倒了,难道当真是有佛力暗助我么?”心念方动,只听得又是两声尖叫,另外的两个憎人也跌倒了!
这几下子快如电光石火,追出来的一大群僧侣武士谁都没有看清楚这三个憎人是怎么样给打倒的。猛听得一声大喝,呼呼风响,麦士迦南眼睛一花,俨如两朵红云掠空而至,定睛一瞧,只见那王子和另一个红衣番僧已凉到跟前,麦士迦南大吃一惊,知道这些憎侣乃是以架装的颜色分别尊卑,红衣僧人位属至尊,怪不得武功这么了得,而那王子居然也有如此身手,更是大大出他意料之外。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红衣番僧架装一展,“咄”的将麦士迦南摔了一个肋斗,那王子喝道:“先把九环锡杖给我留下!”手腕一翻立即抓住杖上的金环,忽地里又是嗤嗤两声,那王子一声大叫,似乎是受了点伤,然而仍是把麦士迦南约九环锡杖夺到手中。那红衣番僧架装一扬,跟踪疾至,霍地便是当胸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