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晚膳2桂妈妈笑道:“姨娘似乎不相信这是爷的意思?”
那个人待她总是凶霸得很……桂妈妈也没多说:“外头风大,姨娘早些回去吧,老身去趟二房。”
默言拜别桂妈妈,与小香儿在园子里走,腹中饥肠辘辘,脚下就有点快,没走多远,突然从身后蹿出几个婆子,揪住默言就往背避处拖,小香儿吓得尖叫,立即被人捂住了嘴,那几人也不说话,按住默言就打,下手很重,还直往脸上招呼。默言叫喊着护住脸,还是挨了好几记。“放开!”
一条清润的嗓音夹杂着怒气冷喝。“在侯府行凶,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婆子见是个青年,立即收手一哄而散。默言抬眸,只见那人一袭藏青素袍,长身玉立,儒雅俊秀,他急切地走过来,眼眸泛红,扶起默言:“二姑娘,你怎么……”秦孝玉!他怎么在这里?默言后退一步避开,抬手一礼:“多谢!”
转身就走。当年就是因为这个男人,原身不惜忤逆父母背弃婚约离家出走,如今再见,已经隔世!默言不想与他再有任何瓜葛。“二姑娘……”秦孝玉却追上拦住,按住默言:“你怎么……在侯府?外头传言难道是真?”
“与公子无关。”
默言蹙眉避开:“天色不早,还请公子自重。”
秦孝玉眼中滑过一丝受伤:“姑娘如何与孝玉如此生分?你……真的给秦承颂当妾室了?”
默言不想回答,更不想与他纠缠不清,回头看了眼小香儿,小香儿知机地拦住秦承玉:“三公子,爷给姨娘下了令,申时三刻必须回屋,还请公子成全。”
秦孝玉不甘道:“默言,这三年我无数次去陈家想要见你,想向你解释,可你姐不许,我知你误会,可当年,我真的没有骗你……”当年,顾家正与忠义侯府议亲,默言便偶遇正在鹿山书院读书的士子秦孝玉,二人几乎一见钟情,她并不知他是老侯爷外室之子,他却知她是顾家女,还知她立志招上门女婿,见过几面后他便向她表白情意,并为她愿不顾世俗眼光入赘,默言大喜,这是她想要的最理想的婚姻,高兴回家禀报父母,可家中已经与侯府订下婚约,反对无用。默言很失望,可也没那么抗拒,没多久,外面便传秦承颂种种劣迹,荒淫好色、暴戾成性,粗莽无礼,不孝寡母,虐死两名妾室……是眼前这个人教她要与命运抗争,不要被礼教束缚……向她表白今生唯她一人,矢志不渝。可当她计划好一计逃出家门寻他时,他却不知所踪,她却被歹人所骗,差点卖入青楼!“默言,你素来心高气傲,如何肯自甘堕落与人为妾?”
秦孝玉的声音将默言拉回现实,沉积了三年的怨怒喷薄入出,扬手就是一巴掌。很清脆。连呼啸的风都停顿,世界安静得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小香儿惊呆了。秦孝玉白晳俊脸上指痕清晰可见。他直愣愣地看着默言。“走!”
默言拉了小香儿一把,转身就走。“你等着,我会救你出去。”
身后,传来男人低沉又坚定的声音,不象是对默言,倒向在对自己许诺。泪,在眼中打转,默言强忍着,她曾发过誓,再也不会为这个男人流一滴眼泪。很想回去质问,凭什么让她等?用什么身份让她等?又有什么资格让她等?等什么?出侯府?出去了如何?娶她?可能吗?“姨娘,你打了新科进士。”
进了芜湖院,小香儿小心翼翼道。默言愣住,新科进士?他中榜了?是了,三年前他就是准备入试的举子,鹿山书院可不是谁都能进的。“是啊,还是头榜,虽不是前三甲,可也是前二十,听说进了翰林,前途比世子爷不差呢。”
小香儿忍不住八卦:“听中元节时开祠堂入族谱,便是那位越夫人,也要一同住进府里来,所以姑娘才会遇见。”
科举已经过去近两个月,怎么自己从未听到消息?也许是姐姐对她封锁了消息吧。“小姐,你这是……”春喜迎出来,见默言脸上有伤,眼圈立即红了:“还是爷说得对,爷回来之前,别再出院子了。”
一边进屋去拿药膏:“三天两头的挨打,就不肯给人安生日子过,这么不喜,就写了切节书放出府去啊。”
默言恍恍惚惚的,没听好在说什么,脑子里全是与秦孝玉当年的记忆。因为成了新科进士,所以一向不肯承认他身份的侯夫人松了口,他终于可以认祖归宗了,以后也要住进这府里来,还有那位素未谋面的越夫人也要入府,同在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自己会成为这府里最尴尬的人。脸上一阵刺痛才回神,春喜红着眼正为她涂药:“……不是夫人下令打的,那是什么人?谁这么大胆子?”
小香儿迟疑道:“有个我认得,是梧桐院里打杂的,还一个是咱们院里的,与金婆子还是金兰姐妹。”
“梧桐院里的人为何要打姨娘?”
春喜忿忿道。“那婆子的儿子如今在首饰铺里当学徒,掌柜正是虞妈妈家的那位,姨娘得罪了虞妈妈,她肯定是报复。”
小香儿道。“那你为何不将此事禀报夫人?难道就由着她们胡来?府里还有没有规矩了?”
春喜怒道。“她们打完人就跑了,抓不到证据,到时来个死不承认账怎么办?姨娘本就不受夫人待见,去了也只是自寻羞辱。”
小香儿道。默言深以为然!正要进屋换身舒适点的衣服,虞妈妈带着几个婆子过来,一进门便气势汹汹:“顾姨娘,夫人有请。”
这架式哪像请人,分明默言稍有懈怠就要把人捆了去的意思。小香儿脸一沉,看了春喜一眼,春喜明了,扶住默言道:“爷给姨娘下了令,申时三刻后不许出门,妈妈向夫人禀明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