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样的事情,就算是一般的男人都不敢做的。
&esp;&esp;崔垣狠狠的骂了一句脏话,他自来是宽和有礼的,很难想象从他嘴中吐出这种粗鲁的字眼。
&esp;&esp;喘了口气,他手指点着桌面,道:“你母亲已经知道这件事了······等你派去清水县的人回来了,跟我说一声。”
&esp;&esp;崔珏点点头:“我知道了,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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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冬日暖阳从半支起的窗户洒下来,桌上摆着的雪白茶花开得正烂漫,花瓣洁白如玉,嫩黄,压得枝头沉甸甸的,碗口大的花朵挤挤攘攘的挤在一起。
&esp;&esp;崔容抄了会儿书,动了动手腕,看了一眼天色,天色尚明,问:“什么时辰了?”
&esp;&esp;从勇毅侯府回来之后,崔容将从李卿那儿得到的祁门红茶往老太太那里送了一份,而后除了偶尔去老太太还有崔李氏的院子里坐坐,她便缩在自己的院子里不爱出门了——她自来就是一个安静的性子,如今天寒地冻的,待在暖洋洋的屋里,更不愿意出去吹冷风挨冻了。
&esp;&esp;添香绞了热帕子来给她擦手,回道:“未时中了,姑娘可要在榻上小睡片刻?”
&esp;&esp;崔容搁下手里的长峰狼毫勾线笔,接过帕子擦了手,随口道:“不用了。”
&esp;&esp;她每日有午睡的习惯,不过今天都未时了,竟也不觉得困倦。
&esp;&esp;拿起刚抄好的一页纸,她小心的吹了吹。她的字和她的模样完全不一样,她五官细腻精致,写的却是宋徽宗的瘦金体,笔迹瘦劲,侧锋如兰竹,纤细而又不失力度。
&esp;&esp;练了五年的字,她的字总算是端正了些。
&esp;&esp;添香是识字的,瞧了一眼她写的东西,微微诧异,忍不住道:“姑娘写的是那本左思游记?”崔容看的时候,也会跟她们念念书里的东西,她如今写下的这一页,正是她最爱的一幕,给她们念过好几次了,因而添香很有印象。
&esp;&esp;崔容颔首,从崔月那里借来的两本书她早就已经看完了,两本书在两日前还给了崔月。不过她实在是喜欢左思游记,便动了抄写这本书的念头。
&esp;&esp;“我打算把这本书抄下来,以后再想看,也不用再借了。”
&esp;&esp;添香瞠目,惊道:“可是,书您已经还给了七姑娘,您要怎么抄啊?”
&esp;&esp;崔容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书里边的东西,都在我这里。”
&esp;&esp;添香更觉诧异,问:“您,您是说,您全都记下了?那么一本书,您都记下了?”
&esp;&esp;崔容面上没有自得,只是平静的道:“自然!”
&esp;&esp;她打小记性就很好,只要她认真记下的东西,完全可以达到过目不忘,当初村里的夫子就说过她是天生的读书苗子,只可惜投成了女儿胎,不然也可能金榜题名的。
&esp;&esp;崔容看着纸上已经半干的字迹,吩咐添香去取了一个匣子来,将抄好的一页放进去。
&esp;&esp;添香认真的看了一眼崔容写的东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看不出字的好坏来,但是我就觉得姑娘的字写得可真好。”
&esp;&esp;崔容顿时哭笑不得,最后又忍不住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