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府书房之中。
杨丛正为气喘吁吁的钱老爷斟茶,忙活了一阵,将那些书画翻了不少出来,直到钱老爷又更换了人格,这才作罢。
只见钱老爷皱起眉头,将桌上书画拂一旁:“这里怎么这般凌乱,快收拾一下。”
“好,我这就装回箱子里。”
杨丛无奈地放下茶壶,着手收拾起来。
坐在椅子上的钱老爷闭目养神,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住叹息起来。
“也不知钱家镇什么时候会有戏班子来,记得已经有好多年没看过了,记得上一次还是一大家子都在的时候呢。”
“会有的,老爷,会有的。”
杨丛手中忙着,嘴里安慰着他。
门外忽然传来两道脚步声音,侧眼一瞧,原来是陆远与那女人,却是不知为何而来。
“陆远?是有什么事么。”
“之前钱老爷发病,却是离去匆匆,还未来得及问候。”陆远和善地笑着,将目光看向坐在案桌前的老人。
“这是……”钱老爷眯缝起双眼,审视着陆远:“这是新招来的下人?”
杨丛忙走近前,替两人介绍起来。
“老爷,这是陆远啊,八年前来过钱家的。”
“什么路远路近的,我看着怎么这般面生得很?”
钱老爷喝了口茶,随即重重地顿在了桌子上:“若又是哪个山里来的野亲,为了钱家的家产而来,就不必多费心机了。”
“……钱老爷,我今日只是路过钱家镇,明日就走的,这番过来只是来问候一声。”听到什么家产,陆远不由得轻笑一声。
杨丛也插嘴道:“他师傅叫孙方,您老前几天不是还念叨来着么?”
钱老爷斜睨了他一眼,又瞧了瞧陆远:“孙方的徒弟?这么一说,我倒依稀有点印象了。”
不待陆远说话,他便杵着拐杖站起了身。
“孙方那狗兔崽子,脾气倔得很,做我的儿子还能亏待了他不成,这两年更是连信都不回了,他的身体可还好?”
“我师傅他身体还不错,如今将赶尸的行当交给了我和师弟,在家中养老。”
“养老?”钱老爷用力地敲了敲拐杖,呵斥道:“才五十七八的年纪,养个什么老。”
陆远不知该说什么,只得礼貌的笑了笑。
虽然师傅身体确实还硬朗得很,但毕竟是他自己的决定,至于跑到钱家做儿子,那更是无稽之谈,都快奔六的年纪了,哪还能给这钱老爷生大孙?
钱老爷气喘了一阵,忽然再次将目光在陆远身上扫了几下,脸上露出满意的面容。
“你叫陆远是吧,父母是哪里人,可有家室了?”
陆远摇摇头:“我自小被师傅捡来,是个孤儿身,至于家室也还未曾考虑。”
“唉,也是个可怜人啊。”
虽然嘴上这么说,钱老爷的眼中却顿时露出一丝喜色,似乎在琢磨什么:“你看这钱府如何?”
“挺不错的,就是人少了点。”
“你赶尸一年又挣不到几个钱,我倒是有一孙女甚是美貌,可愿意入赘到钱家?改姓为钱,待我将来入土后,这些家业,都是你的!”
陆远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不由得一时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