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靠近诸葛云低声说:“牛二家找得到吗?”
诸葛云伸手指了指前方一处黑黝黝的院落:“就是左边那闪着灯影的那个院落。”
“你去他家厨房里找两个空咸菜坛子!最好是那种圆肚子收口的咸菜坛子,要能容得下这三只死公鸡!”阿波指了指诸葛云手中三只死鸡,诸葛云点了点头,这种咸菜坛子在乡下忒好找了,因为北方乡村都有腌咸菜、泡菜与腊肉的旧俗,随便一户人家都能扒拉出几个这种粗瓷坛子。
“大人!你找咸菜坛子装死鸡干啥?莫非有啥锦囊妙计?”李央看着阿波两人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不禁泛起了好奇心。
阿波低声嘿嘿一笑:“山人自有妙计!今晚就有一出好戏开场,不过你别吓掉了眼珠子就行!”
过了半柱香功夫,突然间从牛二家院子里传出一声瘆人尖叫,接着是个女人惊慌失措的连串惨叫,“”有鬼呀!有鬼呀!救命!“然后那牛二家里就传出了一个男人不堪入耳的谩骂,牛二家的房子里顿时也亮起了几处灯光。
阿波与巽儿四人不由面面相觑,“这诸葛云也不是个老实人!去人家里招惹人家老娘们干啥!把牛二家里人都闹醒了!”
叶巽低声说:“要不我去看看,他千万不要惹出啥麻烦!”
李央突然指着牛二家方向低声说:“不用过去了!这家伙这不来了吗!”只见牛二家方向一道黑影正越过菜地向四人蹑手蹑脚潜伏过来,细细一瞧,正是诸葛云身影。
诸葛云气喘吁吁走到阿波跟前,把两个大肚子瓷坛子往地上一放,喘着粗气说:“真是忒他妈寸!我翻墙进了牛二家厨房,不费气力就找到了这两个夯货!谁知刚出厨房门突然眼前猛地冒出一个穿着短裤的大脸盘子,差点把我吓尿了,岂料那大脸盘子却猛地嚎叫起来,高叫有鬼,接着牛二那傻货就拿着一把菜刀闯出门来,直娘贼的叫骂,幸亏老子脚底下溜得快!不过这牛二也忒没出息,两个破咸菜坛子用得着这样拼命吗!”
话音未落,只听一女人扯着嗓子嚎叫:“三位爷呀!我们当家的不是有意要杀了你们呀!谁让你们糟践我们家妞妞呀,她才十二岁,还没成人哪!死了死了!一死百了,你们赶快去投胎转世吧,再不要找我们追魂索命啦!”
紧接着就有一个大嗓门吼道:“三个狗草的畜生玩意!你们该死!老子就是要杀了你们,老子好吃好喝伺候你们,就收了你们几个小钱!你们猪狗不如,不干人事,敢糟践我家闺女,老子就是要刀劈了你们!你们来!你们来!你们就是做鬼老子也要把你们灭了,老子明天就去嵩山朝天观请道士去,把你们杀个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接着就是牛二媳妇惊恐的哭喊哀告声与二人的争吵声。
五人在昏暗的月光下对视了一眼,牛二夫妻的哀告叫骂交织在一起,回荡在这昏暗的夜里,让人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杀人案里还有故事呀!这趟我们不白来,诸葛老兄也没白挨骂,最起码咱们换了俩破咸菜坛子不是!”阿波得意地低声笑道。
李央与吴妙对视了一眼低声说:“原来这件杀人案原委是这样呀!咱们先办事,回去再说!跟着郑大人真是不虚此行,马到成功呀!”
吴妙回头对阿波说:“大人!这案情大概约莫清楚了,咱现在抓人吗?”
阿波得意一笑说:“这才哪跟哪呀?明天拿人也不迟!不要急,好饭不怕晚,好戏还在后头哪!”说完让诸葛云把死公鸡分别塞进两个咸菜坛子里,低声说:“那处菜地里大坑在哪里?咱们去那大坑那儿!”
那大坑距牛二家不过数百步地,诸葛云辨别了一下方向,不消半刻功夫就带着众人来到那菜地里的大坑边,阿波掏出火折子往坑里照了一下,只见里面黑咕隆咚得深不见底,巽儿忙取出一叠用来引火的绒纸,用火折子点燃了扔下坑里,只见那叠燃烧的纸团打着旋儿飘飘荡荡落了下去,片刻功夫才落到坑底,顿时间照亮了大坑上下数丈范围。
阿波细细观察了一下道:“这坑怕有三丈深,倒没有发现明显陵墓迹象,师兄,用你的短剑在坑边挖两个二尺的圆坑,把这两个咸菜坛子放进去!”说完就指挥巽儿挖了两个一尺见方圆坑,把两个咸菜坛子放了进去,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倒进了坛子里,随之用一把短剑在死鸡身上使劲戳了数剑,刹那之间,从坛子里冒出来一股让人恶心呕吐的腐臭,阿波赶紧捂住鼻孔,顺手从巽儿身上割下了半截衣襟,覆盖在坛子口上,再用一根细绳把那半截衣襟紧紧地扎在了坛子口上,然后在坛子口衣布上用刀戳了个小拇指大小的小洞,
“郑大人,你这是在搞啥玩意儿?”李央忍不住问道。
话音未落,只听大坑里传来一阵轻微嗡嗡声,就像一大群马蜂正在密集攻击戳了马蜂窝的人一般无二吴妙忙引燃了火折子朝着嗡嗡声响的大坑里一照,只见大坑里一群蟑螂似的虫子沿着坑壁密密麻麻地爬上来,眼看就要爬到坑沿上,向着众人脚下咸菜坛子疾速爬了过来。
吴妙惊叫一声:“郑、郑大人,这是啥玩意儿?这么恶心!“话音未落,这群虫子带着一股刺鼻的腐尸味道顷刻间已爬到吴妙脚下。
“离坛子远点,灭了火折子,躲一旁看着!”阿波疾呼一声,夺过了吴妙手中火折子,然后只听到昏黑的地面上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向着坛子爬去,空气里散发着一股令人恶心味道,更有一股恐怖气息慢慢在夜色里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