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龙睁开双眼,看到坐在身边的梁宇宁和崔命人,知道自己又成功了,也顾不得劳累,翻身站起道:“怎么样,还是得靠我出手吧,你们不知道那魔音有多厉害。”
梁宇宁眉头紧锁没有搭理她,而是低头看着地上的八样东西,说:“我知道问题在哪里了。”
崔命人说:“真的?是什么?”
梁宇宁道:“每个人遇到的幻境都和他们留下的东西有直接关系——爆炸虫丢下了登山杖,结果在山上遇到的危险;甲壳女孩留下的是扇子,崔兄你就遇到了狂风;雷鬼留下打火机,你们就在幻境中进入了火场;莫小邪的漩涡,小心小新幻境中的魔音,也都和他们的发卡、MP3播放器有很明显的联系。”
玲龙说:“好像真的是这样,那么下面的幻境会是什么样子呢?”
梁宇宁道:“妍冰儿的水壶、火牛的手表还有捷达的铲子……我真的看不出他们会遇到什么样的幻境,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等他们三人的东西发生灵力反应。”
崔命人道:“好像每个人对他们消失前情况的记忆不同。我救的那个好像就根本不记得什么。”
玲龙接着说:“对,那个小心小新在脱离幻境时跟我描述的则是有人指挥他拿下那个玩意。”
梁宇宁说:“这样看来只有自救的莫小邪才是最清醒的人,她记得是捷达喊她拿下发卡的。”
崔命人道:“我记得师父曾经说过有些人就是对法术有很强的抗性,不过非常罕见,她大概就是那样的,所以她可以自救。”
梁宇宁笑道:“崔兄,要是她都是很罕见的情况,你这种反弹体质不是万里无一了吗?”
崔命人苦笑:“也许就因为这样,所以没人相信我。”
玲龙说:“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你现在能不能确定那些人去哪里了?”
梁宇宁摇头:“线索还不够,也许要等找到他们三个之后我才能明白怎么回事。”
玲龙抱着琴往地上一坐:“我可不管那么多,我手痒着呢,要是还有人要救,我得去。”
梁宇宁背着手走了开去,在浓雾中的营地里踱着步子,雾气好像停止了变化,保持现状,从营地的边缘只能看到囚仙湖的岸边,远处的山水则还是隐藏在迷雾里。他心中的迷雾也一点没有减少,还增添了新的困惑:假如那三个人迟迟没有灵力反应,这个局还解得开吗?如果三个人也都找到了,还是没有线索,又该怎么办?如果三个人根本没来得及发出濒死的灵力信号就在幻境中被害了,又会怎么样?
想到这里他不由打了个寒噤,自己一直没有想到的一点——如果一个人在幻境中魂魄受损,可能直接意味着所有人都无法复原了!
崔命人走到了他的背后,说:“怎么了?这么浓的雾没有遇到过吧。”
梁宇宁点头:“我住在大城市,如果有大雾会有人提前通知,我就选择不出远门。”
崔命人道:“想不到学法术的人到了城市也变得娇气了,像这样的天气这附件不说常见,也是每年都有一两次的,而且那几天我心情就会变得特别不好,不过这样的日子总会过去——等到以后有机会,天气好的时候你再来这里,我一定请你去我家……”
“什么?你成家了?”玲龙在边上听得清楚,吃惊地说。
梁宇宁白了她一眼:“笨,崔兄这个岁数,不成家倒是奇怪了。”
崔命人道:“你知道?”
梁宇宁微笑着说:“其实我一看你就知道你已经成家,那披风虽然是旧的,但那针脚可是确确实实的出自巧妇的手。而且你如果只住在深山里,根本不能满足你的日常需要,再说你对山下的困龙村也挺熟悉,我想,大概你就是在那里另有一个家吧。”
崔命人会心地也笑了:“不错,好眼力。”
梁宇宁忽然严肃起来,用手按着崔命人的肩膀说:“你放心,我用人格保证,不会把这次遇见你的事情告诉任何一个外人。”
玲龙在一边坐着,用酸溜溜的语气说:“哎呀哎呀,男人的情怀啊!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你们再不来看看,这个水壶上冒出来的怨气就要形成怨灵了!”
妍冰儿确确实实地听到了火牛撕心裂肺地朝着自己喊:“扔下你的水壶!”她没有来得及判断,完全是不经思索的就照办,同时她也看到其他的同伴扔下了自己的东西。
她醒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站在父亲家的厅里,那个自己一辈子都不想回去的地方!那酗酒的父亲、阴毒的继母、擅于嫉妒的妹妹,以及父亲养的那只整天对她龇牙咧嘴的狼狗,她深信地狱的日子也会比在家强很多。
家里什么都没变,和自己离开的那天一模一样,连那带着微微酸味的空气都一样。她感觉一阵恶心,匆匆就朝门口走去。
“汪!汪!”那只可恶的黑色大狼狗像是疾风从里屋咆哮着冲了出来,用它最喜欢的方式把妍冰儿逼在墙角,低声打着咕噜声,妍冰儿最怕这个,她感觉这畜生像是要吃掉自己似的,它的眼神瓦解了自己的全部力量。
“谁啊?”拖鞋声响起,一个花白头发留着胡茬的男子跟着走了出来,是她的父亲。“哦?你怎么回来了?送钱吗?”父亲愣了一下,“给我点钱,我很久没有过足瘾了。”
“让这个畜生滚开!”妍冰儿紧张地说,“我每月给你的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