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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以抒己志（第1页）

破旧的修炼阁楼，廊柱剥蚀斑驳，轻轻推启木门，映入眼帘的是布满蛛网的梁架与吱呀作响、积灰沉沉的木质地板，仿佛诉说着时光的荒芜。

这处阁楼已久无人涉足，地上的鸡骨头残骸揭示着学子们曾有的短暂驻足。

周瑜轻踢骨骼，笑道：“纵是监察之法千变万化，这座小小修炼之所仍是他们无从探测之地。”

李白飞跃楼顶，立于露天的飞檐，口中道：“此地藏物，终究难逃自然界吞噬。瞧那些遭山狐啃噬的骨头残片，便知这并非长久之道。”

风刀霜剑般刺骨，下方万丈深渊近在咫尺。

李白喜好在此类悬崖边缘立足，他曾被高空恐惧所束缚，但自从掌握了御剑术，那种恐惧如梦幻泡影般消散无踪。

人类恐惧高空，是因为祖先是深深的镌刻，那源自坠亡的痛，随岁月深印在了基因里。然而，一旦超凡脱俗，翱翔于九天，那恐惧也随之烟消云散。

周瑜随之攀登，他选择稍微偏远的位置站立，并未与李白同列，虽无高空畏惧，可他的体质难以匹敌武者，狂风骤起之时，坠崖的风险依旧存在，即便微乎其微。

“楼高万尺，伸手摘星。”李白双臂张开，舒展身躯，轻声道，“不敢轻言，怕惊天地之秘。”

“绝佳诗句！”周瑜赞叹。

“诗佳何佳，唤你前来，可不是赏诗词的时候。”李白微微一笑，“来说说，为何向来自如的你此刻难以成眠？”

周瑜稍作迟疑，苦笑道：“私事不愿劳烦，只是此困局，我实在是束手无策。”

李白说道：“乔姑娘的事吧？”周瑜点头默认：“太白你也了解江东乔氏，自然知道世家地位于这片纷争之地何等重要。”

“确实。三国之中，豪门矗立，非世家子不能握政，州郡皆由世家子弟掌控，连诸侯也只是世家手中的提线玩偶。”李白说道。

“没错，这里是世家的天地，诸侯背后都有魔道世家影子，如昔年傀儡荆州刘表。乔氏在三国群豪间，亦居一流之列，血脉中流淌着强力魔道，历代才子辈出，家族更有位强大魔道宗师。”周瑜道。

李白嗤笑：“我一直疑惑，魔道血脉究竟是否属于魔种混血。若算，这差距岂不显而易见？”大量魔种混血遭受欺凌直至死亡，活着的也饱受歧视，必须掩藏自身特征方能苟全，唯个别地方能平等对待魔种混血，这现象实在可悲，又刺骨冰凉。

周瑜苦笑：“世事不平，然魔道血脉与纯种魔种混血终有异同。”他继续说：“能达到魔道宗师境界的，其血脉内涌动的魔力强大无比，子孙于是建立起一个个家族。虽同源，但我们毕竟没有那般的妖异标志，故而……”

本质上，无论是周瑜、小乔这类世家还是魔种，都为人类制造出的魔道生物，只因成形方式各异。然而这细微差别却造成了天壤之别的待遇。

以往，李白或会有不甘心，几句嘲讽以抒己志，而此刻心中只有冷漠的现实。世界从未公正，无论是在地球或王者之地，人与人间的阶层划分宛如金字塔，泾渭分明。少数人能凭借奋斗跃上阶层高位，乃是稳定这一格局的重要一环。

“不说这些。你继续。”李白举起酒壶，提议共饮。

周瑜碰杯应允：“昔时，乔家是我东吴砥柱。但如今，乔家那位魔道宗师陨落，势力江河日下，却不肯放手，依然垄断权要位置。不少子弟尸位素餐，鱼肉黎民，这是自掘坟墓。”

李白想到历史的尘埃下，那场由江东猛虎孙策发起的世家清剿，世家诸侯相依亦相互制约，但从权力角逐角度，他们无疑是对方的对手。

“因此，你与乔家的联姻变得不合时宜，对吗？”李白沉吟。

“是的。不只是家族信函，连挚友孙权亦告诫需尽早撇清与乔家的关系……”周瑜叹气。

“你不觉此事过于多虑了吗？”李白皱眉，“让他们和乔家割席，并不等于与小乔隔绝，孙策不是依然与大乔订下了良缘，难道他还意图斩草除根吗？”

他晃动摇晃的酒壶，摇头道：“这事，你未免考虑过甚了。”

周瑜身形一震，苦笑：“并非过度忧虑，以史为鉴，在政治斗争中再谨慎都不为过。”他续道，“或许你认为出嫁女子等于与乔家脱离关系，小乔如若归我，但乔家那位宗师，其实是一位女子。”

李白眉头紧锁：“我未能理解你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