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僧问马大师:“离四句,绝百非,请师直指某甲西来意。”马师云:“我今日劳倦,不能为汝说,问取智藏去。”僧问智藏。藏云:“何不问和尚?”僧云:“和尚教来问。”藏云:“我今日头痛,不能为汝说,问取海兄去。”僧问海兄。海云:“我到这里都不会。”僧举似马大师,师云:“藏头白,海头黑。”
马祖是说:你要我教会你达摩西来意,我今天做这做那,做了一天人都累了,你去问智藏吧。僧去问首席弟子智藏,智藏说的是:我也做了一天,头都痛了,你还来问,你去问海兄吧。僧再去问海兄,海兄道:你问达摩西来意是什么?我还在刚待做,怎能会得?是要做起来才会得。马祖听了僧回来报告。说道:哈哈!智藏劳作得头发都白了吗?海兄头发黑黑的,原还是小家伙呢!
离四句,绝百非,直指的解答只有是做。例如数学上与物理上,一条线你要以理论来判定它是直的即不得,待说它是曲的亦不得。一颗素粒子,以理论来判定它是象征的即非,待说它是物质的亦非。但如人不藉理论而直接发明了轮,就不生那些问题。无理数的问题与空与色的问题,皆只是轮的一个成就。若成了言语就有四句与百非。但是有四句百非也好。
太古新石器时代始生文明,有数学与物理学永远惹是生非。同时有轮与音乐是离四句绝百非。又如好文章好书画好器皿如殷铜器的造形皆可是绝对的。而数学与物理学虽非绝对的,亦皆可以是好玩。马祖只是在哲学上明确地提出了后者——作轮、作乐等的一个“作”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