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这些日子在钟家过得好吗?”学孟的眼里流露出的是浓浓的关心。
米粒儿微微一顿,回眸看着二哥。沉默了一会儿,她启唇道:“二哥,什么是离婚?”
学孟听了这话不禁一愣。轰轰烈烈的革命带给人们的不止是无止境的战争,更多的是给人们带来了思想的变化。尤其是那些上过几天洋学的青年们,更是事事效仿西方,要求自由自主,反封建反传统,喊得震天响。
离婚这个词他曾听过,是新青年嘴里的新词。他们叫嚷着要打破封建包办婚姻,不要小脚婆娘,追求志同道合。
好像回家离掉父母给包办的妻子,是新时代新青年的新行为,是被大家赞颂和敬仰的。离婚好像成了新青年革命的标志之一。
不过喊归喊,真正去实施的人并不是太多。特别是在清水县这样的小县城,还真没有敢于领先试水的人,毕竟这事儿说起来简单真要做起来可是不容易。
虽说这个词也不是最近才出现的,并不是什么新鲜词。但妹妹们一直生活在乡村,结婚之后,二妹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是听谁说的这个词?学孟心里是有答案的,只是他不想承认不想接受罢了。
“你听谁说的这个词?”
“钟如斯。”米粒儿没有犹豫,直接说了出来,她本来也想问问二哥来着。
“他什么时候说的?”学孟皱着眉头问。
“成亲的第二天,后来他走之前又说了一次。他说早晚会跟我离婚。”
“二哥,离婚是不是就是休妻?”没容二哥开口米粒儿接着问。
面对着米粒儿直视的目光,学孟不知该如何说。“嗯……这两个词有点相同的意思,但不完全一样……”
“最后的结果是不是就是女人离开夫家,从此一拍两散,再无瓜葛?”
“差不多就是这样。”学孟很无奈,但又想不出什么理由去搪塞二妹。
米粒儿眼里的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她委屈地看着自己二哥:“二哥,你问我过得好不好,你说我过得好不好?成亲的第二天新婚丈夫跟我说一定要跟我离婚,骂我是又丑又土的乡下村妇。
然后是接连几天夜不归宿,宁愿住外面的小旅店,也不愿意跟我同床共枕。
在公爹的逼迫之下跟我圆房,然后扭头就走。走时就给我留了一句话:总有一天我会跟你离婚的。
一直到现在,连只字片语都没给过我。
二哥,你说我过得好不好?”说着这些话米粒儿已经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多少日子来不能跟人道的委屈一口气说了出来。
“粒儿,我不知道事情竟会变成这样,这都怪二哥!”学孟心疼得不知说什么好了,如果钟如斯在眼前,他定会狠狠的揍他一顿。
“不,我不怪二哥的,这是我的命。”米粒儿紧紧的闭了闭眼,把苦涩的泪使劲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