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山很大,地貌丰富,山中各处的景致都大有不同。
安平觉得宴书臣真是来认真采风,写游记的。
白日里每日走很久的路,走不动了,他便牵她,亦会同她探讨每一处的风景和人文。有时候两人会在一处看一株植物,看上许久,宴书臣告诉她,这种植物如何稀有,又如何不容易遇到,她有些恼火,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笑道,书上看的。
而后笑笑,书上看的,和自己见到的,又有不同。
入夜,他会整理今日游览的笔记,很认真。
清灯下,一丝不苟的模样,安平托腮看得出神,都说男子在做事情的时候,尤其是认真做事情时候的模样最耐看。
她的宴书臣啊,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她偷看他的手稿。
他笑道,写完再看。
她偏要看。
他拿她无法。
她眉间笑笑,怎么把今日看植物的对话都写进去了?
他正在认真提笔,便随意应道,想写了,日后好回过头看哪。
她笑笑,你这写得也不像正常的游记。
他这才转眸,轻声道,少年游记,不必持重老成。
噗,她轻笑出声,宴书臣,你已经够持重老成了。
够吗?他看她。
够才不会被她折腾得团团转。
这是他认识她饿第二年末,他写完了这本历山游记。
夫子看过便笑,同心仪的姑娘一起游得历山?
他脸红,是。
夫子捋了捋胡须笑笑,你这一本游记也算别具一格了。
夫子见笑。
但总归,逃课月余两月,夫子算是给他开了绿灯。
他想,这段时日要认真读书了。
功课落下太多。
整个九月和十月,他都不得空闲,除了读书,功课,便是讲学。
安平似是也知晓他忙,又有早前历山的事耽误了,也不怎么来找他,只是他在替夫子讲学时,会抽空来看他。
他已不像早时那般害羞,能在她面前游刃有余。更尤其是,看到课堂上有世家子弟给她递纸条,他会上前,直接将纸条都没收了,她险些忍不住笑,吓得世家子弟不行。
十一月初,白芷书院休学,他要回家过年关。
白芷书院年后要翻新,会推迟到三月,那他再入京应是来年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