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所顾虑的是这人身上已经修习了一些基本功法,一时间倒也看不出是何门派,显然是要等其醒来细细盘问了。当下甘平凝聚心神,仔细的观瞧那药三生出手救治,若是有什么差池,自己便会出手相助。
&esp;&esp;随着药三生那根扭曲不停的手指沾了些不明液体,点在额头之上,那壮汉登时双目发直,不再叫喊。一旁的李瑶莹和老管家不由得露出了惊喜的神色,一连半个月,侯爷一直处在癫狂的状态,没有一刻的安歇,也幸好他修为精湛,精血雄浑,换了个普通人来,早已经活活累死了。如今这药三生一出手,便止住了侯爷的癫狂神态,怎能让两人不惊喜万分?
&esp;&esp;药三生一指点下,便已经制住了李兴业,心中稍安,显然这术法操控之人并未在祭台主持,或许是除了什么变故,但是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还是尽快的驱除出这法咒才好。爱惜的看了一眼瑟缩在一旁的红鳞长蛇,药三生狠狠一咬牙,将那蛇头抓过,在众人的惊叫声中恶狠狠的按在了李兴业的脖子上。
&esp;&esp;原来是寄魂之法,甘平微微扁了扁嘴,原本以为这药三生能拿出什么别的招数来,却没想到是这转嫁痛苦的寄魂之法,将这壮汉身上所遭受的法术转移到这异种毒蛇身上,这样一来虽然这毒蛇必死无疑,但是这壮汉却得救了。这法门甘平倒也知道,只是异种不入流的法术罢了,上古传承下来的皮毛而已。
&esp;&esp;上古之时这寄魂之法大行其道,有许多精通巫蛊之术的修士,寻得极为强悍的凶兽作为魂魄寄托,与人争斗之时自然不怕那些恶毒手段,相当于多了一条命。不过流传到现在,也只剩下这一些皮毛了。眼看那壮汉脸上癫狂之色渐渐消散,甘平也微微松了口气,虽然不入流,但还是却也是极为实用的一个法门,既然能将这壮汉救醒,自己倒也不必出手了。
&esp;&esp;吸摄精血
&esp;&esp;眼见那药三生施展了寄魂之法,甘平便也稍稍放下心来,虽然这药三生是一介普通人,但是乡野间多有能人异士,即便没有法力,也可借助别的手段来施展一些奇特的法门。那条药三生豢养的红鳞怪蛇很显然已经到了快要成为精怪的地步,甘平能够感受到那怪蛇身上丝丝的妖气流露,药三生正是借助这怪蛇的力量,来替李兴业拔除这歹毒的裂魂法术。
&esp;&esp;眼见着李兴业原本神态癫狂的脸色,越来越趋于平缓,一旁的老管家和李瑶莹面上也尽是喜色。正在众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那李兴业忽然面颊通红,一声怒吼双目猛张,强烈的气劲从他身上狂涌而出,将药三生瘦小枯干的身躯震飞出去,而他的身体却快速的干瘪了下去。
&esp;&esp;那只一口咬在李兴业脖子上的红鳞怪蛇更是扭动挣扎,但是却根本难以挣脱,一张大口仿佛被那粗壮的脖子死死吸住了一般,全身的红鳞迅速光芒黯淡,原本圆鼓鼓的身子比李兴业垮了数倍的干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缩小着。
&esp;&esp;跌落在墙角的药三生挣扎的爬了起来,望见了床上诡异的情景,不禁惊声尖叫,“吸摄精血!这是哪个南蛮的神汉出手?这等手段怎会出现在这里?”仿佛遇到了什么可怕的物事一般,药三生顾不得嘴角的鲜血,跳了起来,一把抓住了一旁正目瞪口呆的老管家,尖锐的叫了起来,“说,到底怎么回事?谁取了将军的心头热血去?否则的话这样狠毒的法术怎么能发动?你是干什么吃的?”
&esp;&esp;药三生那个气啊,原本以为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裂魂之法,自己举手投足间便能将其驱除,毕竟自己见多识广,非同这般的普通人。然而却没想到竟然出现了这样的事情,隔空吸摄精血,这是什么样的人物才能发动的法术?即便在南蛮一代,也是一方神汉级的人物。尤为可气的是,这胖滚滚的老儿居然吹嘘将李兴业保护的如何好,而这李兴业被人取了心头热血去却兀自不知。
&esp;&esp;发动这等秘术,必须由受害者本人的心头热血才能施展,但是既然能取出心头热血来直接一刀杀掉岂不是了事?故此这吸摄精血的法门在传闻中倒也是个鸡肋,药三生也只是听闻这种秘法的歹毒,却根本没有见过。那老管家任由药三生揪着自己的脖领,口沫翻飞的叫骂不休,却依旧呆呆的望着床上的李兴业。
&esp;&esp;他其实也很疑惑,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一直以来自己衣不解带的在将军身边服侍,但是却没想到将军居然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遭到了暗算。众人闹成了一团,一旁的甘平却是忍不住了,这李兴业可不能死,他死了那凌蒙杀剑传于何人?要想再找一个这般杀气充盈的人物,倒是极为困难哩。不能将这段因果了解,自己的道心也就多了一丝牵绊,故此这个李兴业倒是自己修仙了解因果的一个重要助力。
&esp;&esp;顾不得许多,一个箭步上前,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甘平一根银针直直的插到了那李兴业的顶门,半尺长的银针竟然一直没入根部。李瑶莹尖叫了一声,鞭风呼啸便向甘平卷来,很显然她以为这甘平在下手暗害自己的父亲。袍袖轻描淡写的挥动,那呼啸而来的鞭稍连同李瑶莹三人,都被扇落到了墙角,自己根本没心思同这些人辩解,救治这李兴业才是正事。
&esp;&esp;手指翻飞,那李兴业的头顶转瞬间已经插满了银针,实在没有办法,这李兴业虽说在普通人眼中极为的雄壮,但是在甘平眼中还不够看。若是一个修真者遭到了暗算,甘平将将自身的真元输送其中,自然便可解了危急,但是李兴业这般肉体凡胎,一个不慎,自己狂暴的真元便会将其化为飞灰,故此甘平只能硬着头皮施展出了在地火殿专研不多的医术。
&esp;&esp;毕竟主要学的是炼丹,而且修行年纪尚浅,甘平对于这些医术来说也只是略懂皮毛罢了。不过仙家的手段却也不是世俗医术所能比拟的,这锁魄针正是其中之一,甘平虽然没有施展过针灸之术,但是在强大的神念和真元的辅助下,这李兴业的身体被他观察了个通透,故此也不会出现误伤人命的乌龙事情。
&esp;&esp;其他人看不出来,施展了灵龙煞目决的甘平却清晰的能看出在这李兴业的面庞上浮现的那股黑气,正是阴魂厉鬼作祟,吸摄精血又以某种秘法源源不断的传了出去。其实说起来这并不算什么事情,莫要说甘平的至阳灵体,乃是天下邪物的克星,就是那霸道无双的火系真元,这样的小鬼转染了一丝都足以让它灰飞烟灭了。
&esp;&esp;可让甘平挠头的是这李兴业的肉身根本承受不住自己一丝的真元,略微思忖,甘平取出了一粒灵丹抛入了那李兴业的口中。那灵丹晶莹剔透,绿光莹莹,刚一拿出便满室生香,墙脚的诸人闻到不禁感觉精神一振,这才明白过来甘平并未有伤害李兴业的心思。那老管家连声呵斥,将听到声音的众侍卫赶了出去,依旧剩下三人望着甘平出手救治李兴业,而那药三生更是双目精光闪耀,望着甘平手中的药丸和那银针的施展方法,仿佛遇到了什么珍宝一般。
&esp;&esp;到这个时候若是还不明白甘平的身份,那三个人可都是傻子了,诸人心中都是五味杂陈,那药三生眼神中意味变幻,惊惧中略带着丝丝的狂喜。而那李瑶莹更是不停的打量着甘平,她没想到这个站在街角的俊俏少年,竟然是口口相传的仙人,原本还以为他的身份低微,如今看来,真正身份低微的是自己啊。最为淡定的就是那老管家了,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躺在床上的李兴业,主人有救了,忠心耿耿的他除了欢喜还能有什么心思?
&esp;&esp;一掌拍在了李兴业的胸口,帮助他体内的那颗灵丹化开,李兴业那原本不住萎缩的身躯登时开始慢慢的回复了起来。这青木丹最是滋养不过,不过对于普通人药效大了一些,但是眼下这李兴业被人吸摄精血,此消彼长之下,倒也不怕他被这庞大的药力冲坏了。手指凌空刻画了一只符箓,一掌印在了这壮汉宽宽的额头上,满脸痛苦的他立时安静了下来。
&esp;&esp;刚才已经施展了锁魄针将其神魂锁住,而那恶鬼冤魂也被死死压制在其中,掌心光芒一闪,那天魔化血神刀已经在手,真元催动在这壮汉的身边划了一圈,那锋锐的气劲使得床铺上的锦被化为了碎片,四下飞舞。然而在天魔化血神刀本体足可割了空间的魏丽霞,冥冥中这壮汉体内与外界丝丝缕缕的玄妙练习立时被斩断。
&esp;&esp;一声尖利的鬼啸响起,割裂了与主人联系的厉鬼立时在李兴业的身体中狂暴的冲撞了起来,发出阵阵的怒吼。听着那恐怖的尖啸,墙脚的三人不禁面色如土,神魂欲裂。甘平微微皱眉,拔出了李兴业额头正中的那根银针,登时一缕黑气呼啸而出,化作了一个狰狞的厉鬼,向着甘平猛扑而至。
&esp;&esp;望着那厉鬼略为呆滞的眼神,甘平心中一叹,一掌击出,将这小小鬼魂化为了飞灰。很显然这厉鬼已经被抹去了神智,炼化成了鬼仆,如今切断了与主人的联系,就连想要逼问出他身后之人都不可能了。对于这等害人之物,还是将其消灭的好。
&esp;&esp;随着这厉鬼的消散,躺在床上抽搐不停的李兴业也慢慢平静了下来,原本在他脖颈上死死咬着的红鳞蟒蛇,在这片刻功夫已经化为了森森白骨,正歪歪斜斜的吊在那里,看起来诡异无比。正是这条精血雄厚的怪蛇被药三生施展寄魂之法与李兴业连为一体,方才才稍稍阻挡了那吸摄精血歹毒法术的威力。
&esp;&esp;然而这怪蛇阻挡了一下那歹毒的法术,却也被那施法者掠夺了全身的精血,化为了白骨一堆,可见刚才那法术施展之时是何等的霸道可怕,若非刚才甘平在侧,不消数个呼吸,这李兴业便要被吸成人干吧?略略检查了一下李兴业的情况,甘平将他头上的银针一一取下,转身望向了墙脚的众人。
&esp;&esp;返老还童
&esp;&esp;平地里刮起了一阵狂风,王大公子不禁眼角连连跳动,诡异,着实诡异,一直只和一些武林中人结交的他哪里见过这种手段。小小的屋子里面漆黑一片,门窗封闭的严严实实,却冷不防挂起一阵狂风,阴风测测不休还夹杂着无数的狼哭鬼嚎,王大公子颇为周正白皙的脸在那绿油油烛光的映照下已经变了惨绿一片。
&esp;&esp;而在前方小小祭台上,那老妪原本干瘪瘦小的身子,随着那两条血雾的远远涌入,正慢慢的开始饱满了起来。那老妪嘎嘎怪笑着,“好精血,好醇厚的精血之力,这样的精血简直前所未见啊,有了这精血的滋养,婆婆我足可以延寿一个甲子啊,咯咯……”那声音原本沙哑难听,但是随着这老妪身躯的恢复,说到最后竟然柔腻无比,婉转动人,那销魂蚀骨的生硬引发得王公子心中都是一动,下身跳动了两下。
&esp;&esp;王公子下了一跳,这是什么诡异手段?抬眼望去,那老妪原本瘦小枯干,黑漆漆的身子竟然宛若充气一般慢慢的鼓胀起来。馒头花白的头发正变得乌黑亮丽,从后面看去,那瘦小的身子竟然长高了大半尺,而黑漆漆宛若木炭一般的干瘪皮肤竟然在慢慢的回复弹性,渐渐的白皙动人,美丽不可方物。那老妪原本穿着的衣衫就极为简陋破烂,盖在那瘦小的身躯上都有些衣不蔽体,但是那般丑陋的人儿又有谁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