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独自一人走在青石铺就的小巷里。
随着公孙家的灭亡和宋家的归顺,叶家一夜间成了龙城的唯一主人,叶家众人忙得不可开交,就连叶开和桃儿也接受了任务出城办事。
陈青云落了个清闲,无意中想到那个教会自己劈柴的老伯,心有所感,于是悠悠而来。
小巷还是那个小巷,门还是那道门,门的对面是一棵老梧桐,青白的树干粗壮遒劲,枝繁叶茂。
陈青云在树下静静地站了许久,双手轻轻抚摸着粗糙的树干,眼底似乎泛起一缕忧思。
天地有情长若春日,山林无事自是请流…
门,还是虚掩着,里面的酒香似乎更浓了。
陈青云推门而入,又反身将门关好,小院里没有人,老伯不知道哪里去了。
院落一角的菜地里种了些白菜,几颗西红柿已经成熟,像是红红的灯笼。几只公鸡腰圆体胖,神气的在两只小母鸡周围踱着方步。钓鱼竹少了几根,变成了院角的几只竹篮。
陈青云一只手扶着柴,一只手握刀,凝神看去,眼前的柴上显出细细密密的纹路来,将刀轻轻挥下,刀未到,柴已分,顺着纹路,或两块,或三块,或十块,随心所欲,轻松自如。不知不觉面前的一大堆柴,都已劈好。
“来啦”身后传来老伯的声音,随意的招呼,像是多年的老友。
“嗯”陈青云随意的答道。
“去杀只鸡来”
“好”
陈青云将劈好的柴,抱进厨房。灶膛里火苗正旺,铜壶里水已烧开,呜呜的冒着热气。看到这,忽然有种“老伯知道我要来”的奇怪念头。
随意的捉了一只公鸡,刚转过身,老伯递过来那把柴刀,“把刀洗干净点,杀的时候别让血污了地面”。
陈青云哭笑不得,柴刀杀鸡,还这么钝,血不能污了地面。
不过,杀鸡岂能难倒我这样的天才!
木柴由纹理组成,顺着纹理,能轻易劈开;大地由纹理组成,顺着纹理,也可轻易劈开;公鸡呢,组成公鸡的最基本的是什么,能否如庖丁解牛般,找到规律,然后利用这个规律来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握刀,闭眼、凝神,静气。
周围忽然安静下来,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好似发生了一些变化,公鸡再也不是原先模样,变成了皮毛、血肉、骨骼、经脉的集合体。
再闭眼、再凝神,再静气,放开自己的心灵,去感受这只鸡。
睁开眼来,皮毛、血肉、骨骼、经脉消失了,只剩纹理或缠绕、或伸直、或结团、或围圈…
刀落下,陈青云将碗放在公鸡脖子下面,血淅淅沥沥的滴下,那只鸡似乎感觉不到疼痛,至死也没有挣扎,走的很安详。
陈青云握着公鸡,怔怔出神,刚才的灵感,来自于一瞬间的领悟,看似难于完成的事情,其实瞬间也可以做到。
树高千丈必有其根,河流千里必有其源。
天下万事万物不管有多复杂,其实都是由简单的东西组成的,只要分清条理,掌握规律,必能抽丝剥茧,化繁为简,化难为易。正所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金丹忽有异动,内视一看,上面已有三条紫金纹理缠绕,瞬间的顿悟,修为已入“假婴”之境。
“别傻站着,去砍根最老的竹子,编几个竹篮”,老伯说到。
“好的”
陈青云回过神来,发现手里的鸡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厨房里飘着一股鸡肉的香味,原来老伯在自己神游天地的时候,已经将鸡剥好、切块、炖了。
陈青云发现唯一的一把刀,那把柴刀,被老伯握在手中。
“快去,快去,怎么磨磨蹭蹭的”老伯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