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二婶准备做饭时,张一行便拉着妹妹回家了。
而在以前,只要二叔一家回来,张一行和妹妹基本就天天来这边蹭饭吃。
一来,二叔二婶每次都会极力邀请和挽留。
二来,二叔家的饭菜就是丰盛好吃。
再说了,一家人嘛!
如今不是了!
在张一行的记忆里,多年后母亲和二婶会有一次撕破脸的争吵。
那次吵架,兄妹两人小时候的蹭饭行为就是没出息没家教,会成为二婶攻击母亲的理由之一。
虽然最终两家人都和解了。
但说出去的话,是会在人心处留下痕迹的。
被哥哥拉回家,张秀秀明显闷闷不乐。
张一行对此也颇为无奈,明明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可对于自己来说却是真实发生过的。
“以后饭点不能在别人家里吃饭,那样没出息!”
“二叔家也不行?”
“二叔家也不行!谁家都不行!”
张秀秀看着哥哥一脸严肃的模样,瘪着嘴巴答应下来。
以前张秀秀最怕爸爸生气,现在她最怕哥哥生气,她总觉得哥哥一生气和大人一样可怕。
忙活了一个上午,家里总算彻底打扫了一遍。
虽然在张一行眼里,土胚房再怎么打扫也就那样!
可一扫完屋,还是有了点新年新气象的感觉。
因为砖窑厂没活了,张光宗如今也在家。
夫妻二人把院子里的家具全都搬回了屋子,然后又开始准备过年的一些炸货。
炸丸子、炸藕盒、炸鲤鱼。
每年都要炸至少半盆。
丸子是炸的最多的,因为白萝卜便宜。
至于藕盒,也就炸个几盘。
整鱼只炸两条,过年摆供要用。
另外还要杀一只公鸡,同样摆供用。
所以鸡窝里平日里最趾高气扬的那只大公鸡就倒霉了。
张光宗从鸡窝里抓到那只公鸡,干脆利落地就给它抹了脖子。
然后公鸡就被丢到了院子里,脖子里不断喷着血,乱飞乱撞了好一会儿,就趴在地上不动了。
张光宗把还有气息的公鸡扔进装着开水的铁盆里,直接就着开水给公鸡拔毛。
起初公鸡还会扑棱两下,等到毛被拔光,也就一动不动了。
小白就在铁盆旁边等着,公鸡的一些内脏,都成了它的美食。
张秀秀就蹲在旁边看,看被翻开的鸡嗉子,看金黄色的鸡油,还指着白白的鸡肾嚷嚷有鸡蛋有鸡蛋。
村子各处都有零零散散的鞭炮声传来,夹杂着孩子们的喊叫声。
张一行正百无聊赖看杀鸡,忽然听到街上传来震天哭喊声。
听声音是张小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