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种人就是这样,你愿意为别人付出很多,却未必会有人感激你。因为。。。。我们是异族啊。”他慢慢地转过头来,一瞬间鬼的世界被照亮了,路山彦的瞳孔中,同样闪烁着淡淡的金光。
路山彦把两只沉重的弹匣,扣上手腕,代替了转轮的位置。
他能够一次发射40发子弹,因为梅涅克通过克虏伯的枪械技师为他为他特制了这两只左轮枪,可以换新型的弹仓。他的“镰鼬”一次可以捕捉数十个目标,他需要有一次命中数十个目标的武器。
而现在他只有一个对手,可他恨不得自己能有400颗子弹在弹仓中。
他捕捉不到那个对手,凶猛的“吸血镰”未能发现龙类的位置,它们飞蛾扑火一样撞击在龙类强大的精神领域之上,撞击得粉碎,然而前赴后继。龙类的精神领域笼罩了整个卡塞尔庄园,他的本体被隐藏起来。一群又一群的镰鼬从路山彦的脑海深处觉醒,升腾起来,在空中亮出了噬血的利齿,“爆血”带来的力量令人战栗而惊喜,流淌在血管中的仿佛不是鲜血,而是灼热的火流,无与伦比的自信令他格外地振作,好象他还能唤醒一群又一群的镰鼬。。。。。
残存的理智告诉他这是一种错觉,他狂喜之余开始感觉到刺痛了,吸入汞蒸气的结果开始显现,刺痛从内而外像是无数长针那样刺穿身体,如果不是那股极度振奋的热血在支撑,他可能已经战栗着倒地了。
镰鼬们正在撕裂对方的精神领域舍身忘死的攻击让那坚硬的堡垒变得像是玻璃是似的,壁垒在震颤,再下一步也许就会碎吧……也许就会……只要在坚持一会儿。
碎裂的瞬间,他将把40颗子弹全部倾泻出去,够不够,他不知道,这就是他能做的一切。
他缓慢的旋转,枪口如钟表的时针和分针那样开合,指向每一个传来异响的方向。他感应着那些勇敢的镰鼬的死亡,它们撞击着周围的玻璃堡垒,发出令人牙酸的爆裂声,路山彦的意识世界里,镰鼬的血布满了整个空间。
真实的世界里,他浑身也笼罩血色中,七窍流血,那些细密的鳞片下渗血,巨大的血液令毛细血管纷纷破裂,这些都是暴血的代价。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持多久。
“啪”,又一只镰鼬死了,撞击在玻璃上,发出了最后的声音。
这是这声音不一样,像是一扇窗被打破的声音,格外的清越,甚至让人觉得闻见了……窗外清新的空气。
龙类释放的精神堡垒……裂开了!
唯一的缺口!所以镰鼬都从那个缺口中涌了出去,密集地彷佛地狱之门洞开时逃离的冤魂,路山彦的领域扩张到和龙类相等的大小,覆盖整个卡塞尔庄园的空间,路山彦的意识捕捉到一个可怕的存在,以镰鼬们的消失为代价。凶猛的“吸血镰”没有一只能够接近那个目标的身体,也没有死去,它们只是消失了,被什么霸道而又平静的力量瞬间抹去。
龙类就在那里,就在路山彦的正后方默默地站着,只有古龙的力量能把镰鼬们轻而易举地抹去。
“龙蛇之舞!”路山彦双枪齐射,枪声如狂奔中的马蹄。
子弹是不受精神领域干扰的,只有青铜与火焰之王和他的后代能对金属下达命令,而这个龙类显然不是,他已经被路山彦击中过。
路山彦欣喜地听见子弹中什么东西发出的爆响,却不是进入肉体,像是……他在射击一口巨大的铜钟!
“啊啊啊啊!”路山彦咆哮,他不能停止射击,明知道无法洞穿,但是此刻只有射击才能阻挡龙类近身。
他犯了错误,他把宝贵的时间用于和龙类进行精神对抗。
最后两发子弹几乎是在同一刻离膛,弹匣空了,路山彦连阻止对方近身的武器都没有了,他连枪也握不住了,所有的力量都用于撑住自己的双膝。他清楚地知道龙类就站在他对面几米远的地方,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是像头困兽那样巨喘。
“睁开眼睛看看你的祖先,弱者终究都是弱者。”龙类说。
轻微的烈风声,龙类铁青色的膜翼仿佛利刃那样斜着划过,膜翼末端的勾爪把路山彦蒙眼的布割裂。路山彦没有料到是这样的进攻,他看见的是仿佛金色汽灯般的双目,那时龙眼,龙眼无声地注视着他,海潮般的精神压力从眼眶灌入他的脑海,像是凡人被神注视那样,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想膜拜。
龙之瞳,他被龙之瞳控制住了,这是他一直竭力避免的。
闭合眼睛用尽了他传神的力量,但即使隔着眼皮,他仍能看见那夺目金色光华似的。
“不敢看么?”不敢面对力量?想否认?否认你们根本没有未来?”龙类嘲讽,“人类最强只能做到这样了么?即使混合我龙类的血,真是懦夫啊。”
“我告诉过你没有?”路山彦嘶哑地说,“其实是人类的力量,根本不在那里,是勇气,勇气你懂么?”
“你的勇气已经要认输了。”
“不,勇气的意思是……”路山彦忽然拔出腰间的短刀,狠狠地一刀沿着自己的双眼连线切过!
血流如注。
他毁掉了自己的双眼。
路山彦把他扔在地上,痛得咝咝着抽着冷气,却还在微笑,“勇气的意思是,不怕死,也不怕失去,我们有说坚持,我们不下跪,我们不会是龙类的奴隶……这样,我们才有未来。
“来吧,杀了我。”路山彦一步步向着龙类走去,“你可以杀死我,却无法夺走我的尊严,你懂得尊严的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