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斌一向诚实,连忙回答道:“能啊,只是手废了,路还是能走!”
“那最好了,师傅让你去办件事情。”
“什么事啊?师傅你尽管吩咐吧!”
“四十岁那年,我在大兴安岭种了一批草药,托着一个比你现在还要声名狼藉的老家伙给看管着呢。你去那里帮我把草药采回来吧。哦,对了,如果那个老混蛋还没有死,就跟他学点东西吧,兴许对你有帮助呢。不过,别说师傅没提醒你,那个人有严重的自闭症,会咬人,你可得当心点,哈哈……”
“天啦,师傅,大兴安岭?现在去吗?可现在是冬天啊?对了,那地方具体在那里啊?”王晓斌听了谢正平的话无限郁闷地问道。
“谁还记得啊?反正就在山上呗,你自己看着办吧。别说我没提醒你,如果你三个月找不到,还是赶紧来美国吧。倘若错过了最佳治疗期,你那条手就真的要彻底废了。”谢正平语气严肃地说道。
王晓斌自己是个医生,也算博学多才,对自己的身体如何治疗还是很清楚的。他知道那两个师傅的医术,虽然手筋是被挑断了,可手筋有强的弹韧性,只要有一点点连着,就是可以接上的。毕竟现在只是断了一半,现在听谢正平的话,等于证实了还有希望接续,自然不敢也不能再沉沦下去了,于是答道:“师傅,我知道了,我准备一下,然后就马上出发。”
刚挂断谢正平的电话,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王晓斌一看显示的是“老婆”,直接按下了“拒绝接听”键,然后更是关掉了手机。而今,他谁也不想理,只想帮他师傅把事给办了。对任儿来说,他实在愧疚太多太多了,无法面对啊。
而任儿此时多么期盼王晓斌能接她的电话,她多么希望能告诉王晓斌,她已经原谅了他。于是这些天来,她一直在打电话,可是王晓斌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好不容易打通了又是占线。不过占线起码证明开机了吧,可等不占线了,王晓斌又拒绝接听,然后就是关机。任儿失望地躺在床上,喃喃自语道:“老公,我都原谅你了,为什么你还不能原谅自己,也不能原谅我呢?”
王晓斌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一些,他简单地收拾了下行装,留了一封信,便从J市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就连住院治疗费也是陈云给帮付的。
信是这样写的:师兄,谢谢你和嫂子一直以来的关照和支持,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仍然相信我是清白的。作为兄弟,我没有什么可说的,饭店就送给嫂子吧。如果嫂子不想做饭店这行,那就卖掉吧。转让书我已经办好了,已经产生了法律效力。师兄,你放心,我不会就此摔下去,总有一天我会回来,彼时那些害我的人将遭遇强力的报复——晓斌字。
陈云看完兰博送来的信后,喃喃自语道:“老婆,晓斌走了。”
郑爽接过信,看完后叹息道:“这个傻小子,跌倒了爬起来就是了,何必要选择逃避呢?”
陈云摇头说道:“不,老婆,他已经想通了,绝对不是躲避。他可是我见过最乐观的人了,相信他,绝对不会被这丁点事给弄倒的……”
大兴安岭,坐落在中国最北端,冬季的气温常常是零下二三十摄氏度。大兴安岭有最古老的原始森林群,现在成了新兴的旅游景点,每年有上百万国内外游客前去游历。
现在,大兴安岭到处冰天雪地,白茫茫地一片。由于森林茂盛,不适合滑雪,因此冬天前来游览的人很少,可谓人迹罕至。
王晓斌坐了整整两天的火车,方才从中国中部赶到了最北端的大兴安岭。
下了火车后,难以遮蔽的寒气扑面而来,身上穿的那件羽绒服就如同纸糊的一样,压根起不了太大作用,丝毫挡不住刺骨的寒冷。至于脖子上的围巾,那就更成了摆设,反而在寒风下不时伤到鼻子和脸。而脸上伤愈不久的那道疤,因为寒冷,一丝丝的钻疼起来,疼得王晓斌不由得倒抽凉气。
王晓斌哆嗦着身子,好不容易在火车站附近找到了家旅馆,才刚走进去,就听到服务员招呼道:“先生,要住店吗?”
“嗯,是的,住店,给我来个房间,要最暖和的。”王晓斌已经冷得牙关打颤,裹着舌头说着,也不知道服务员听明白了没有。
过了会,借着昏暗的灯光,终于发现了这家店的简陋。不过还好,总算暖腾腾的,比在外头好多了,接近僵化的身体总算又恢复了知觉。
服务员很健谈,一边为王晓斌带路,一边说道:“先生,这时候还来旅游?真是好兴致啊。哎,你这身也穿得太单薄了吧,听你话音,是南方人吧?”
“嗯,是的,可是第一次感到这么冷啊!”王晓斌苦笑道。J市最冷时也不过零下五六摄氏度,这里竟然是零下四十五摄氏度,不感到刺骨寒冷那可真是见鬼了。
裹在厚厚的棉被中,在暖气的烘烤下,王晓斌的身子总算一点点恢复了知觉,现在他总算明白了为何一路上的旅客都穿着那么臃肿的衣服了。哎,早知道自己也弄一身那种行头了,也不至于冻成现在这样。
第二天,王晓斌让服务员帮忙替自己买了一套厚重的行头,这才勉强走出了屋子。
在附近买了地图和食物后,王晓斌就开始在景区里四处走起来。可一个月过去了,景区里不仅连树都是不到十龄株的,更惶论几十年以上的药草了。
第三集 六十八章 谢正平,他娘的直娘贼
“伙计,知道什么地方有种药材吗?”王晓斌没有办法,只好又回到一直住的旅馆,问相熟的服务员道。
服务员是本地人,自然是知道的,他连忙回答道:“王先生,在东面和北面的森林里有,不过离这里很远的。你要去吗?到那里至少需要三天时间,一路上几乎没有人烟,沿途自然也没有住宿的地方。那可得准备比较多的东西啊,比如单人帐篷……”
于是,王晓斌又大采购了一番,野外可以抗寒的单人帐篷,棉被,压缩食品等等,背在背上如同小山一样,差点没把他给压垮。
一路走过去,大约两个星期后,仍旧是一无所获,不过总算是站在了几乎没有到过的大兴安岭最原始的森林边缘。
一路上,见过的药材种植基地,充其量也就只有五年生的“野”山参,一路问下来,总算走入了原始森林带,据那些种植药材的药农讲,这森林怕有两千年的历史了。
积血很深,直至膝盖,王晓斌艰难地行走在原始森林中,没有目标,也找不准方向。广袤的原始森林,找不到一个人,想自个找一块种植药材的地方,恐怕就如同大海捞针吧。不过王晓斌不是轻易放弃的人,于是他继续寻找着。
虽然天寒地冻的,不过也还很好,王晓斌身穿厚重的羊毛大衣,脚上踩的是齐膝的军用皮靴,里头裹的是厚密的三双羊毛,头戴传统的东北狗皮帽子,虽然不好看,但很管用,至少避免了耳朵被冻伤。
举目都是一望无际,白茫茫的森林,王晓斌顿生无力的感觉,喃喃自语道:“师傅啊,你想整死我就直说啊?这里,连鬼影子都没有个,那里还有什么药材?!”
原始森林,除了凶猛的野兽,有毒的藤蔓,最危险的则是那些无法预见,也无从躲闪,难以反抗的无法预知的灾难,比如冰窟窿……
王晓斌好不容易走到一大块空旷的地方,看到没有没有一棵树,还以为自己到了目的地,不由得步伐加快了起来。可还没走两分钟,只感到脚下一软,随后锥心的冰冷便传遍了全身。
王晓斌真是倒霉透顶,在温度低达零下四五十摄氏度的大兴安岭,温河是罕见的,可他却碰上了。
温河是地表河的一种,常年能维持一定的气温,可由于大兴安岭实在太冷,所以在河面上就结了一层薄冰。不过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