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三十多了。阿易,要是当初你和曾鲤的事情成了,说不定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于易听她又提起曾鲤,不禁说:“人家曾鲤已经有人了,以后你们别动不动就拿出来说,让旁人听见也不好。”
于楠愣了一下,“是吗?已经有人了吗?我挺喜欢她的,真可惜,比你后来的那几个女朋友好多了。她乖巧听话,连和人吵架都不会,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又是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放在家里当弟媳妇真是觉得省心。现在亲上加亲的事情那么多,你和错个辈分,又不是近亲,管别人说什么?要不是咱妈死都不和她妈结亲家,你又背地里做对不起人家的事情……”
“姐,”于易打断她,“这么多年,还说这些做什么?”
“听说她一直单着,我一直以为她放不下你呢。”
“可能只是没遇见合适的人吧?你就别替我自作多情了。”
过了会儿,于易突然问:“我经常看到书上说,爱情到最后变成亲情,是不是这样?”
他哪有看什么书,是前女友说的。
于楠想了想,“大概是吧,我和你姐夫,结婚快二十年了,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那反过来呢?”
“什么反过来?”
于易没有追问,也没继续解释,转而又跟大家插科打诨了起来。到他睡下,已经接近两点了,他躺在房间的床上,一闭眼就想起那一年,曾鲤被她奶奶引到自己面前,教她叫自己小表叔,而她怯生生地望着他,却一直没有开口……
第二天一早到了机场,于易刚在候机厅托运完行李,就看到曾鲤如约而至。
她脸上的肉比以前少了些,身上却没瘦,还是长手长脚的,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短裤,跟个大学生似的,头发倒是留长了不少。她和她妈一样,是天生的自来卷,念书的时候,因为这头发,每学期都要回家开证明,不然就会被学校以中学生不能烫头发为由硬要她去拉直。
因为提前说好了是几号厅,而于易又站在门口,所以她一进去就找到了他。
视线落在于易的身上的时候,曾鲤愣了下,放缓了脚步,一步一步朝他走去。这么多年,她以为自己再见他肯定会哭,但是真到这一天,她居然没有。
“嘿。”
于易侧着头笑了下。
“嘿。”
她说。
“有了艾景初,就不理我了?”
于易的笑意荡开。
“没有……”她不禁一窘,不知如何回答。她有想过叫艾景初来,但是那算什么?带着现任男友跟前任示威?说我没有你会过得更好?那样的感觉真不好,更何况他俩还是那么多年的朋友。
事先她征求过艾景初的意见。
他说无所谓。
也不知道是真的无所谓,还是真的不想见。
“没人送你?”
曾鲤以为会看得到于易一家亲戚。
“他们早习惯了。毛毛今天又有补课,我姐要陪他去学校。”
曾鲤自然知道毛毛是谁。
他又说:“而且不是有你吗?”
早晨的国际候机厅没有什么可以溜达的地方,连椅子都稀少,两个人只得去旁边的快餐店坐了坐。
于易的话匣子比较丰富,一打开就滔滔不绝,他说了家里曾鲤认识的那些人的近况,说了自己在国外的生活,即使是很小的小事,被他描述出来,也可以变成很有趣的故事。
而当曾鲤说话的时候,于易坐在对面,会撑着下吧,而另一只手的指尖有节奏地在桌面敲击着,这一点,他和艾景初的习惯一模一样。
他这样撑着脑袋看着曾鲤,若是换成别人,哪怕艾景初,她也会不自在,但对方是于易,她却不会。他们太熟了,就像幼时的好友,哪怕很多年没有联系,初见有些陌生,但说几句话之后又会慢慢熟悉起来。
她每回一开口说话,他的目光总会先看她的牙套,他终于文:“你箍牙套多久了?”
“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