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安静如斯,可里屋却时不时传来婉莹压抑的哭声。
&ldo;清雅,跟祖母说说,今日这是怎么回事儿?&rdo;老夫人自然不相信最近月余特别懂事儿知礼的嫡孙女儿会做出推庶妹下池塘这种荒唐之事,可想想月余之前她那副娇纵蛮横的性子,加之刚刚婉莹说了一些关于&ldo;三皇子&rdo;的事儿,她便有些怀疑是不是清雅所为了。
&ldo;祖母,若孙女儿说,今日之事,孙女儿也是受害者,您信吗?&rdo;清雅来之前便用手指轻轻粘了一点儿辣椒水,踏入外室借着行礼的空挡偷偷抹在了眼角,此时抬起头来,自然是眼泪盈盈好不可怜。
&ldo;瞧你,老夫人还没说什么,你倒是先哭上了。&rdo;南宫柳氏心里还惦记着昨日这个&ldo;女儿&rdo;的讽刺,加之今日自个儿的心头肉便落了水,虽然以她对婉莹的了解,这事儿多半是自家女儿挑衅在前,可掉入池塘挨冻的的确是女儿没错,她一个做母亲的又怎会不恨?
&ldo;母亲清雅自知样样不如妹妹,可清雅与三皇子的婚约在前,乃贵妃娘娘亲自做媒,而妹妹则要代女儿出嫁,虽之后愿让女儿做小,可贵妃娘娘那边,也不好交代啊。&rdo;清雅泪已涟涟,声音哽咽,脸上说不出的委屈,可却一副为了南宫府着想,却不得不拒绝的样子。
实则,另一面,也是借着&ldo;贵妃娘娘&rdo;的名义,让在座各位知道,不是她&ldo;不想做小&rdo;,而是&ldo;贵妃娘娘不让&rdo;。
&ldo;什么?婉莹真这么说?&rdo;老夫人震惊的盯着哭成泪人儿的嫡孙女儿,见对方低着头不再言语,便将视线放在了南宫柳氏的满是灰暗的脸上:
&ldo;瞧你养的好闺女。&rdo;
其实说来也巧,婉莹被救上来安置回自己院子后,便哭天摸地的命人将家里做主的三个老的都请了过来,哆哆嗦嗦的哭诉着自己不过是同清雅闲聊两句&ldo;三皇子&rdo;,她便突然生气将自己推入了池塘。于是,本来不会相信清雅话的老夫人,前后一联想,便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ldo;母亲,许是,中间有什么误会?&rdo;南宫柳氏自然不相信婉莹会说出那种傻话,可想想女儿对三皇子的痴迷,便有些担心真细究起来,女儿会因此而得罪了贵妃娘娘,那么日后若再想嫁给三皇子便难上加难。
&ldo;能有什么误会?难不成婉莹真这么大的面子,连皇旨都敢忤逆?她也不想想,若是三皇子和贵妃娘娘追究起来,咱们南宫府有几个脑袋够陪的?&rdo;老夫人气的将手里的棍子敲在地上噔噔作响,见儿媳妇儿不再言语,儿子也低头深思,便不打算再管,只是,临走之前,不能让这看不清真相、为这柳氏蒙蔽的儿子再责怪清雅。
&ldo;跟奶奶回去。&rdo;
清雅自使终是松了一口气,诺诺的起身搀扶着老夫人出了院子。
&ldo;老爷,婉莹她……&rdo;南宫柳氏不敢在老夫人面前多说什么,可在一向疼爱自己的相公面前却是可以撒撒娇的。至少,不能让相爷怪罪婉莹才是。
&ldo;不必多说了,且好好看着她吧。还有,你现在也是有身子的人了,定要多加小心才是。&rdo;南宫宏远眼神柔和的安抚着疼爱了十几年的夫人。柳氏自此才觉得心安了些,只要丞相的心还在她那里,便一切都不是问题。
且说之前南宫宏远一直低头深思不语,倒不是说他突然转了性子,开始疼爱起自己的嫡女,而究其原因,无非是今日早朝后,三皇子叫住他这个&ldo;未来老丈人&rdo;,严明希望清雅生辰这日好好热闹一番。
其实这话本不该未来夫君的三皇子提及,可既然他提了,便说明内心是对清雅这个嫡女的重视非常,况且,他不提的话,自己这个当爹爹的,还真不记得清雅是什么日子的生辰了。
是以,今日他便不好多加责怪清雅,况且,这事儿刚刚也说明白了,闹来闹去,无非就是婉莹这个孩子想要嫁给三皇子不成,指不定是与嫡姐拉扯之间自个儿掉进了池塘,真要怪起来,还是婉莹的错多了些。
何况,代姐出嫁这种事儿,岂是能在御赐婚礼上随意闹出的笑话?
而贵妃娘娘和三皇子,院中的夫人女儿,孰轻孰重,他作为一个相爷,自是衡量的出来。
即便对夫人女儿再过疼爱,也不能明晃晃得罪了大靠山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腓腓:主人主人,女主人找到啦~
二皇子:儿砸,好样儿的!
腓腓:可她是别人的未婚老婆怎么破?
二皇子:……
第10章
南宫府的&ldo;亭苑&rdo;深处,高高大大的戏台子上面,花旦正唱着一出《牡丹亭》,声音悠扬、越调婉转,入耳妙不可言;
台下坐着的,是裹着严实的南宫柳氏、被柳氏特地请来的娘家大嫂柳夫人以及作为嫡女的清雅。
&ldo;母亲,婉莹在何处?&rdo;清雅觉得好奇,虽然这几日婉莹因着上次落水在生气而不曾出现在她眼前,可既然外家舅母都来了,婉莹这个亲外甥女儿却不在侧陪着,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ldo;那孩子吵着头疼,许是来的路上了吧。&rdo;南宫柳氏笑容可掬,好似自家嫂子来了便一扫往日阴霾,而柳夫人看到小姑子这般高兴,心中也是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