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恩双眼微凝,道:“是谁?”
沈青崖道:“具体是谁,我也不知,但据我猜测,此人一直未曾出手,就是打算让贵派心生轻视,误以为他们真的是力不从心,不得已和贵派联手。”
孙恩道:“新兴王自然对敝派自然不怀好心,但我们自然也会有所提防。”
沈青崖道:“若令郎谨听前辈安排,自然不会有何危险,但如果不是呢?”
孙恩道:“此言何意?”
沈青崖道:“令郎偶见道家隐宗的胡清岚,对其心生歹意,估计会暗中下手吧!如果其动手,那岂不是找死吗?”
孙恩眉头紧皱,他知沈青崖所言实少虚多,但事关爱子安危,也不能心存侥幸,便试探道:“你说这些就是为了骗我离开吧?”
沈青崖被其拆中心思,依旧坦然自若,道:“前辈可以不信。”
孙恩道:“就算我信,我照样可以杀了你再离开。”
沈青崖眉头一皱,暗想:“此人武功在我之上,若真心生杀意,恐怕今日凶多吉少。”他正要开口,忽见一道飘逸人影从远处飘来,正是游彬。游彬对孙恩道:“孙前辈,如果你要杀他,恐怕今日要费些时日。”
孙恩知道游彬与沈青崖有些情义,若二人联手,自己虽仍能杀他们,但要耗费不少功夫,于是便道:“既然游掌门如此说,那我就给你这个面子。”说完,便转身离开。
游彬直视沈青崖,眼神中泛出森森寒意,道:“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你暗中策划的。枉我一直对你称兄道弟。”
沈青崖一直对翰墨门心中有愧,因此来到此处后一直很少出面,不想终究还是遇上了。他面有愧色,道:“连累不少翰墨门弟子,我心中有愧,不过我也是奉命行事。再说,当今陛下凶残暴虐,时常屠城,杀人无数,您又为何要为其卖命呢?”
游彬凛然道:“翰墨门成立之日,崔司徒已经对我等明言,翰墨门只为汉人做事。所以翰墨门和鲜卑毫无关系。”
沈青崖道:“崔司徒因此招惹到无数非议,迟早会被太子害死,到时候翰墨门也难以存活。”
游彬道:“所以你就投靠他处?”
沈青崖道:“并非如此,我是奉命在翰墨门中潜伏。游兄,只要你投靠蜀中八部,我保证,将来崔司徒遇害之时,我定会倾全力相救。”
游彬摇头道:“我绝不会背叛崔司徒,将来如果崔司徒被害,我定会以死相随。而蜀中八部派你潜入翰墨门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沈青崖道:“现在我还不便告诉你我的目的,不过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汉人。”
游彬道:“押送赈灾银两的那几名弟子,可是被你害死的。”
沈青崖道:“押送银两的弟子都是经过我细心筛选的,除了赵谦,其他人都仗着崔司徒的名声,干过一些匪事。”
游彬道:“唯独赵谦被留下活口,也是你刻意要求的吧!”
沈青崖眼神中闪过一丝慈爱,道:“八年前,我将赵谦救回,带回翰墨门,他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当他是我的半个儿子,又怎能害他?此事他是否知道了?”
游彬道:“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沈青崖喟然而叹,道:“此事是我有错在先,今日你要杀要剐,我绝无二话。”
游彬也是叹了一口气,道:“大家各为其主,均无对错。他日如果敌对,生死各安天命。”语毕,转身离开,萧萧落叶之中,游彬的身影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