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看着钞票,又走回冲着邮使喊道,“快点!你不马上去见他,饭碗就没了!”
“现在,赶快走开!”伯恩说。司机转身从贾森旁跑过去,紧紧抓住钞票跑回他的汽车。
伯恩站在原地,忽然间,在拥挤的街道上的喇叭和马达嘈杂声中听到的东西使他吃了一惊。从卡车里传出的说话声间不是一个人对着无线电叫喊,而是两个人彼此对着叫喊。邮使不是单独一个人;另外有个人同他在一起。
“接头语是对的,你听到了。”
“他应当上来找你。他应当自己出面。”
“他会这样做的,还要出示那一小块皮革,必须完全对得上!你难道以为他会在塞满车子的马路中央办这件事?”
“我不喜欢这样。”
“你给我钱叫我帮你们一伙找一个人,不是叫我丢掉饭碗。我要下去啦!”
“必须在九号桥!”
“放屁!”
金属底板上传出沉重的脚步声。“我同你一起去!”
车子后门开了,贾森身子一闪躲在门后,手仍在大衣下面,望下去看到一个小孩的脸贴在一辆小汽车的窗上,细眯着眼睛看着。幼小的脸形扭成一副丑陋的面具,惊恐损害了孩子气,恼人的汽车喇叭越来越响,嘟嘟地一声声响个不停,笼罩着整条街道。交通已经阻塞。
邮使走下金属踏脚,公文箱在他左手上。伯恩已经作好准备,在邮使站到马路上的一刹那,他猛力把车门一甩,打在第二个人身上,沉重的钢铁撞上了正伸下来的膝盖和一只手。那人大叫一声,头晕眼花向车子里倒去。贾森一手拿着切下来的皮革块,转身朝邮使喝道:
“我是伯因!这是公文箱上那块断片。别动你枪套里的枪,否则你不光丢饭碗,还要丢命,你这狗崽子!”
“我没有恶意,先生!他们想找你,他们不想把东西交给你,我向你担保!”
车门突然撞开了,贾森用他的肩膀砰一下又把它关回去。然后又拉回来去看卡洛斯部下的脸,手按在腰带的武器上面。
他看到的是支枪筒,黑色的洞口正对着眼睛。他旋转身来,意识随后射来的枪子儿所以晚了一秒钟是由于装甲汽车里爆发了一阵刺耳的铃声所致。警报器开动了,声音震耳欲聋,压倒街道上的嘈杂声。对比之下枪声似乎减弱了,听不到沥青路面上的爆炸。
贾森又一次猛甩车门,只听得金属撞击金属的声音。是碰到卡洛斯手下那支枪了。他从皮带上拔出自己的枪,在马路上蹲下来,然后把门拉开。
他看见了来自苏黎世的面孔,别人叫他约翰的暴徒。他们把他叫到巴黎来辨认他。伯恩开了两枪;那人弓着身子向后倒去,血涌出他的前额。
邮使!公文箱!
贾森看见了,那人正躲在尾门下面,拿着武器在呼救。伯恩跳起来冲向他伸出来的枪,抓住枪筒,扭住手,抢过手提箱。
“没有恶意,对不?把它给我,你这个杂种!”他把那人的枪扔到卡车下面,站起来纵身冲上人行道朝惊异失措的人群挤去。
他慌不择路拚命往前跑。他面前的人体是他迷宫中可移动的墙。但这个挑战同他每天生活于其中的那个迷宫有本质的不同。没有黑暗;下午的太阳很明亮,亮得耀眼。
14
“都在这里了,”玛丽说,她已经把证券按票面价值整理好,一叠一叠法郎纸币放在写字桌上。“我对你说过会成功。”
“差一点没能成。”
“什么?”
“他们管他叫约翰的那个人,从苏黎世来的那个,他死了。我杀的。”
“贾森,发生了什么事?”
他告诉了她。“他们寄希望于九号桥。”他说。“我猜想他们的增援车被阴在拥挤的路上,使用无线电叫他们拖延时间。我敢肯定这一点。”
“噢,上帝,到处都是他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