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程丹若既然下定决心,靠医术吃饭,暂时顾不得吃穿,请张妈妈跑腿,买来秦艽、黄柏、延胡索、赤芍、川牛膝、泽泻、车前子、土茯苓,预备制作“痛风定”。
土茯苓研磨粉末,其余的『药』材加水浸泡6个时辰,煎煮过滤,与土茯苓和少许淀粉混合,小心烘干,再研磨粉末,过筛。
原本痛风定是胶囊装,现没有,程丹若想了个法子,用米纸代替。
把裹糖糕的米纸裁剪小尺寸,用勺子尽量分均匀,概04克左右,包裹合适的小,装入『药』瓶密封。
“若犯病,一次4粒,一日3次,不可与茶同饮。”程丹若交给墨点,他小心保存,“今后,父能不饮酒,绝不能饮酒,胡椒、花椒、生姜,尽量少用,不可食肉汤。海鲜、牛羊肉亦少用些,吃蔬果。”
晏鸿之长吁短叹,欲言又止。
然而,谢玄英是个孝顺学生,林也是好弟子。
他听闻忌口,立即交代夫人单独为老师做菜。
程丹若当孝女已有经验,见晏鸿之食难下咽,主动道:“每顿饭食,我都会与父同用。”
她陪陈老太太吃了几年的烂炖菜,现只是清淡饮食,全然无惧。
调养小半月,晏鸿之的气『色』果然转好。
与此同时,谢玄英随林上门,拜访徐将,登门致歉。
徐将本来还拿捏,照面一炷香不到,就改态度,殷勤留饭,只恨前的女儿已经结婚,剩下的还襁褓。
办完这事,算是解决了后顾之忧。
谢玄英开始忙别的,重金陵置办土仪,补全损失的衣物器具,又设法找来一艘上京的船。
林有意留老师和师弟住几日,过中秋再走。只是如今已经是七月下旬,倘若过了八月十五再启程,碰见河流霜冻,难免麻烦。
因此商定,七月二十八就走。
程丹若一次门也没出,来不及欣赏金陵的繁华锦绣,便不得不再次上船,离开了千年古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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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河,一气流通。漕舟南来,远自岭北,辐辏于都下。君子占人国家之盛,于此可见其者。”
纵然不同时空,《漕船志》的这句话,依然道尽京杭运河的风光。
此次,晏鸿之一行人改坐官船,比之前的海船略小,却布置得更精致。
程丹若住的舱房分为内外两间,内间置有马桶和浴桶,只温度允许,随时可以上岸买水沐浴——河水是不能喝也不能用的,船来船往,不知少船工就船尾甲板上解决生问题。
用水全是岸上买来的井水,甘甜可口。
楼船的平台处,设有一间南北通透的厅堂,两面的窗户打开,微风徐徐,见岸上人来人往,船流如梭,别有趣味。
无是晏鸿之还是谢玄英,都不耐烦闷舱房,平日便厅里下棋闲聊。
程丹若身份变,不必闷坐舱房,时常随侍侧,为父添茶倒水。
这活儿做来,一点不亏。
晏鸿之可比陈老太太好伺候得。且他为人风趣,一次养女儿也颇为鲜,偶然记起海船下棋一事,便说教她围棋。
程丹若立时应下。
佬教萌,开都兴致勃勃。
晏鸿之分阶段教学,堵到她穷途末路,再告诉她哪里开始入了圈套,让她重再来一遍。
程丹若深知机会来之不易,恨不得起早贪黑,下满一整天。
可晏鸿之却说:“山不能一次游遍,花不能全四季,趣味如此方可长久。”
他每天只下三盘。
剩下的时间,有旁的事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