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袁一心中疑惑已解,便笑道:“好个一醉解千仇!之前,我那样对你,你非但不记恨,还提酒庆贺,这么好。该不会偷偷在酒里下毒吧?”
薛绍没有多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以证清白。
见此,袁一笑道:“我开玩笑的,何必这么认真!”
薛绍也是一笑:“说笑?我这听上去,怎么这么像真的?现在,总该放心了吧?”
袁一叹了口气:“你还是以前老样子,还是那么耿直!”
说罢,他拿起酒浅尝了口,露出赞赏的微笑:“果然是好酒!如果我没猜错,这酒是帝都大明宫,玉液阁里的佳酿?真够难得!”
薛绍点点头:“果然是行家啊!”
袁一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然后,急不可耐的连饮了三杯。
方才,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他长长的舒了口气,有感而发道:“这些年,在塞外,我什么都不惦记,唯独惦记玉液阁的这口好酒?”
“是吗?”薛绍颇有深意看着袁一,笑问道:“大唐的美食佳肴,山水风光可是多不胜数,明明有那么多值得念想的人事物,你真就只惦记这一口酒?就从没想起过什么故人?”
听薛绍这话里有话的,袁一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用探究的眼神,打量了他一眼。
见他神情紧绷,黑白分明的眸子里藏着掩盖不住的妒火。
袁一心里便有了数,他端起酒杯饮了口,不紧不慢道:“故人,当然有。不知道,我所思的与你所想的,会不会不谋而合?”
听到如此回答,薛绍低拢眉头,怒目而视,袁一则趾高气昂地仰着头,与其对视着。
这场男人间没有硝烟的战争,最终以薛绍的目光撤离而告终。
这时,薛绍将杯中的酒满是,仰头一饮而尽,然后,用告诫的口吻道:“这次回来,不管你安的什么心,都请你到此为止!我已经跟顾曦曦,断得一干二净,也派人把她送得远远的。这一辈她都不可能再回洛阳,我的决心,相信你已经看得很清楚了。所以……”
说着,他停顿了片刻,长长吐了口气,用哀求的语气道:“所以,你心里哪怕,还有那么一丁点在乎她,就不要再打扰她了。那样,只会给她带来不幸。就让她这样平静,安乐地生活下去,好吗?”
袁一脸色极为平静,他低头想了片刻,露出一抹令人难以捉摸的笑:“薛驸马,我想,你真是误会了!”
“我对公主,也就是尊夫人,除了敬重,哪敢还有其它心思。我可听说,薛驸马和公主可是洛阳城,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薛驸马就不能对自己有点信心吗?”
听袁一这么说,薛绍终于算是松了口气,他端起酒杯道:“有你这些话,我就知足了!这杯就当我敬你。”
袁一端起酒杯,同他一饮而尽。
薛绍又倒上一杯酒,敬道:“这杯酒算是感谢那天你点醒了我,让我迷途知返。”
袁一点了点头,将酒一饮而尽。
这时,话已说开,又几杯酒下肚,之前,你来我往,明枪暗箭的气氛,逐渐有了些化干戈为玉帛的意思。
他们不知不觉,竟聊到了当年,在神兵司历练的种种。
而后,又聊到了俩人为了留下,成为真正的神兵,在最终的神兵筛选时,面对密室里那些极其诡异的机关,究竟有多害怕,多少次想要没出息的放弃。
之后,聊到在密室他们误打误撞,进入的幻境。
那里如何光怪陆离,如何不可思议,如何真实得不像一个梦境,倒像一段确确实实发生过的人生经历。
这时,带着一脸微醺的薛绍,低着头神秘兮兮的问道:“记得,哪儿有个叫养魔池的地方吗?”
袁一点头道:“记得!在幻境没有长安,也没有洛阳,倒是有些类似于上古神话的魔门和神派。
而养魔池,就是魔门将抓来的神派弟子,投入池中,吸取其神功,蓄养魔池的威力,以此增加魔门尊者的功力。”
“为了让投出养魔池的神派弟子,能够产生源源不断的神功,所以,并不弄死他们,而是让他们进入休眠状态。为了让他们安分的休眠,就清洗了他们的记忆,然后,再给他们编造一个近乎真实的梦。”
薛绍笑道:“你还记得挺清楚嘛!”
袁一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这不是记得,而是想忘却忘不掉。说实话,幻境不仅诡异,还真实得可怕!我们初到那儿,就遇到神派与魔门的纷争,我们竟然还有身份,泡在养魔池数年,被洗去记忆的神派弟子。”
说到这儿,袁一突然哑然失笑:“这魔啊,神啊,我这越说,越觉得。己在说胡话。当时,在幻境中作为神派弟子,跟魔门抗争的时,可是认真得,恨不得豁出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