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开!你占我地方了!”郑妙琴脱鞋上炕,用力一推左右的知青。
终于有人忍不住,猛地坐起来,摸到枕头朝郑妙琴扔过去,“你是不是故意的郑妙琴?”
“明天还要上工,郑妙琴你还睡不睡了?不睡滚出去行不行?”
“就是,郑妙琴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屋子,你要再这样,我们可不愿意跟你睡一屋。”
“郑妙琴你搬出去吧,我们谁招惹你了你这么大气性。”
郑妙琴胸膛不断起伏,呼吸急促,一把拽住打到自己的枕头扔到地下去。
再也受不了被所有人都嫌弃被所有人都看不起,郑妙琴咬牙切齿,“搬出去就搬出去!”
说着,她哼哧哼哧下炕,穿上鞋摔门而出。
顾莞宁:“……”
连续被吵醒两次,她也没了睡意,一边掖被角一边说:“这么晚,郑妙琴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要不叫几个男知青把她喊回来,大家先将就一晚再说?”
一个女知青下炕捡枕头,闻言没好气道:“莞宁你脾气也太好了,郑妙琴那样的人……算了,我去隔壁喊人。”
闹到这个地步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但郑妙琴刚才一番行为未免欺人太甚。
赵红英本来不想再理会这种麻烦,近段时间知青院发生了很多事情,也让她看清楚了其乐融融的表面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见多了,赵红英的心也渐渐冷下来,没有之前纯粹的热忱。
赵红英揉揉眉心,披着件衣服坐起来,“我去别的屋瞅瞅,看能不能给郑妙琴腾个位置。”
赵红英离开,去喊男知青的女同志回来,嘀咕道:“净给大家找事,好好的休息时间都浪费了……”
有人回道:“她以前也不这样啊,怎么今天跟吃错药似的,突然就没事找事,活像我们欠了她。”
同一屋檐下,跟顾莞宁一南一北隔得好远的刘晓玲默默抱紧自己。
刘晓玲不禁在心里庆幸,还好听了别的知青的话没再跟郑妙琴一起,郑妙琴根本就不像她表现的那样温柔善良大方。
不跟郑妙琴一起听她委屈诉苦,刘晓玲觉得自己脑子都清醒不少。
以前郑妙琴愿意伪装,以此博大家的好感,收拢人心,那是因为郑妙琴自视高人一等。
后面顾莞宁来了知青院,顾莞宁长得比郑妙琴好看,又是从海市来的,家世也比郑妙琴出色,哪怕下地干活的衣服都是簇新没有补丁的,谁跟她都不能比。
郑妙琴可不就心里不平衡了?
而且顾莞宁为人和善,除了性子有些冷不主动跟人搭话,活生生就像另一个赵红英。
郑妙琴偷偷喜欢徐文理,但徐文理对郑妙琴不假辞色,一直疏离冷漠。
顾莞宁出现以后,就连徐文理也不断向她献殷勤,听说两人还曾是旧识,家中长辈也有交情。
郑妙琴处处都被顾莞宁比下去,她心高气傲能接受?
此时的刘晓玲看当初的自己,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刮子。
怎么郑妙琴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郑妙琴说顾莞宁背着人的时候对她冷嘲热讽,讽刺她心比天高配不上徐文理。
郑妙琴还说,顾莞宁是海市来的资本主义大小姐,是坏成分。
郑妙琴又说,顾莞宁提了东西去大队长家,为了队小老师的名额贿赂大队长。
郑妙琴义愤填膺,说绝对不能让顾莞宁这种人破坏规则,非得给顾莞宁个教训让她老实下来不可。
结果这个教训险些让顾莞宁丢了命。
刘晓玲觉得自己当时简直昏了头,她为郑妙琴两肋插刀,鼓动其他知青断顾莞宁的粮,结果郑妙琴没什么事,她反倒千人嫌万人厌。
自己根本就是瞎了眼。
哪怕这段时间她上工从不迟到早退,也不再跟别人发生口角争执,可到现在都没有知青愿意带她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