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天都快黑了还没等着桑暮,邢舟渐渐焦躁起来,眼睛都快往地铁站那个方向望穿了。
就在他想摸根烟出来的时候,视野里突然多了个纤薄的身影。
马路对面,有个穿着白色短袖的姑娘正沿着树影走。她手中拿着个帆布包,步子的挪动看起来有些艰难。
长发遮了她小半张脸,可从那隐约的小巧轮廓,还是能看得出是桑暮。
邢舟的身体比脑子反应还快,直接就往那地方冲。
原先还能壮着胆子同他驳斥的姑娘,此刻埋头坐在花坛边上,她的白短袖下摆沾了明显黑印,腿上伤口惹眼。仔细看,肩膀还有些发颤。
邢舟蹲在她身前,看她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
脑子里乱的很,唯一清晰的是,看到桑暮哭,就好像心脏被插了刀般难受。
单薄的话表达不了什么情绪,邢舟想伸手擦桑暮的眼泪,伸出去却又收了回来。
感觉怎么做都不对。
桑暮看到邢舟的那刻有点恍惚,模糊的视野等了好半天才彻底清晰。
意识到真的是邢舟,她赶忙用手擦掉眼泪,侧身就想走。
然而邢舟却突然把手掌按在她身侧的花坛边,直接堵了她的去路。
“你你干嘛”桑暮的鼻音很重,哽咽着有点难以开口,又抽了好几下。
邢舟顿了顿,垂眼看她的伤口,尾音喑哑,“怎么弄的。”
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却也能明显察觉到多了丝温和。
然而桑暮再此刻尤为不想理他,她把头偏过去,“跟你没关系,你能不能别挡着我。”
邢舟没应,沉默片刻后道:“桑暮,昨天是我不好,我语气冲了,对不起,我和你道歉。”
从邢舟口中说出歉意听着难得,提到昨晚,桑暮愣了下,鼻尖又泛上一股酸意。
她抿抿唇,委屈又隐隐生了怒火,哽咽道:“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可以。”邢舟答得快,直盯着桑暮,“你不和我说,那就我来说。”
“昨天是我脑子抽风犯浑在先,我道歉我应该。”邢舟急得咽了咽喉咙,怕桑暮听不下去,干脆一股脑说出来,“我说完就后悔了,但硬是没拉下脸来跟你赔个不是。”
一整天这大几个小时,邢舟该想的不该想的都想了个遍。都到这份儿上了,还有什么话不能说清楚的。
“桑暮,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搬走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房子是我妈租出去的,你搬来她也没和我商量。我开车行这事儿她一直不太看好,跟我提了几次搬回去换工作我都没应。”
“她喜欢管着我,所以你搬来,我就以为你会听她的,来盯着我。”